若无其事,努力无视掉刚刚不经意间在两人之间萦绕散开的暧昧空气,竭力寻找着其他的话题:“不用熬夜,不用踩点,不用被人责骂是鹰犬走狗,不用拼死拼活就为了一条不知真假的情报……”
他在努力了,然而原本沉稳的声线却不可控地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轻……
言殊忽然轻咳一声,目光向下瞥了一眼。
女孩子纤细的小腿本来懒洋洋地垂在桌子下面,在他的腿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
他早就知道她的小动作,然而她自己毫无自觉,他也就只能尽量选择无视其中的影响;然而这会,她的小腿却不知不觉间勾在他的膝盖处,分明也没用多少力气,可足踝却又是真实用了力气,明明白白地、刻意贴了上来。
锦衣卫统领本该可以轻松踢破硬木大门的一双笔直长腿这会却是不受控制的脆弱无力,骨骼软化,肌肉酸胀,只能靠着撑在桌子上的那只手借上几分力气,整个人才勉强能够站稳。
“言哥怎么不说啦,”罪魁祸首笑眯眯地瞧着他,眼神坦荡清明,明亮又无辜:“我都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多的好处呢,听着蛮有意思的,再夸夸?”
“……”
男人眼里流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的柔软无奈,他轻咳一声,没拒绝许白鱼的询问,一边绞尽脑汁思考如何继续说下去,一边努力维持表面的淡定,同时尽量小幅度地、尽量不会惹恼她的、将自己被勾住的那条腿从她脚下挣开。
他挣扎的力度并不大,但却不自觉地跟着绷紧了脊背和肌肉,随着那条缠藤一样灵活绕上来的小腿渐渐脱离,言殊完全没有注意到许白鱼竟然也像是被牵引走了自身的重心一般,整个人像是一条灵活的游鱼,再轻巧不过的一个甩尾,就将自己贴在了言殊的胸口上。
……这下子,言殊是彻底不敢动了。
体温相贴,呼吸一致,贴合的心口位置借由血肉和骨骼的引导,传递过彼此恍惚间已然同频的心跳声。
心跳声本来安静,压抑,却也可以瞬间变得震耳欲聋。
她坐在桌子上,纤细的手指勾住他的领口,漆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后,像是一条吞没了一切光亮的墨色的河。
他站在这里,目光便看不到更远的方向,光被她吞没了,世界被她占据了,唯一渴望的光源便是这双愉悦含笑的眼睛,唯一可以触及的温度便是这个人的存在本身。
“其实你刚刚说错了一件事……”她低声说着,唇角微微上扬,言殊的目光不自觉地落下几分,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沙哑,低沉,干涩。
“……什么?”
“……不是保镖。”她手指用了些力气,声音却忽然变得细不可闻,直至重新拉进距离,他的全部心神没入彼此交错缠绕的呼吸之间,他才勉强听清了那几个被吞咽碾碎的柔软字音。
是恋人。
疯子
韩菲自认自己还算是个有眼力见的人。
在这个位置, 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年纪,能做到她这个水准的, 除了要求业务足够过硬以外,眼神和反应的本事也得训练地极好, 她本来还算相当自负自己这天生的本事, 偶尔也会和自己习惯于在山上清修的小师弟互相调侃两句,说要没有这能耐, 下山后别说帮她师弟拉活, 估计没两天就要灰头土脸的回山上调朱砂了。
……但现在,韩菲忽然觉得有这本事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言殊在她面前晃悠着,恍惚间韩菲还以为自己看到一只尾巴支棱油光水滑的大狗大咧咧的在这里溜溜达达,虽不碍事, 但非常碍眼。
韩菲看了一眼窗外景色,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
……求偶期终于到了?
先前他倒也是这副模样,但之前的言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