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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大堂的门近在咫尺,言殊动作略有些紧张,院内的喜乐想来是到了某个关键时候,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他抬手推开大门,便听得里面传来许白鱼清朗嗓音,笑吟吟的说:“停下来做什么呀,接着奏乐,接着舞。”

言殊:“?”

他手上失了掌控的力度,直接一脚踹开大门,然而院内哆哆嗦嗦跪着一滴的纸偶和死仆,没有一个敢回头看他一眼的。

言殊:“……”

几个意思?

他不言语,院中也的确是没有活人,只在正中央停着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椁,许白鱼坐在上面,手指间扯着血色的红绳。

奏乐的死仆迟疑着没敢动,她随意扯过一截红绳,手中金钗倒转,对准了其中一枚头骨,慢悠悠地就要往下戳。

于是旁边顿时响起一阵慌慌张张地奏乐声,喜乐响起,许白鱼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金钗,继续盯着高堂的位置。

……

言殊面对这样的景象,半天都没想好合适的开场白。

你弄错了,老韩,她何止是不害怕啊。

言统领盯着那玩的很开心的许白鱼,面无表情的想。

……这祖宗在这儿玩他们跟玩狗似的。

我死我生

在此之前, 许白鱼其实敲棺材是认认真真敲了一阵子的。

受限于玩家身份,她对剧情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了,实际上游戏的剧情高潮点也是冥婚拜堂, 不过现在不要说是已知的开放类结局,眼见着整个本子都被穆云舟自个儿扯了个乱七八糟, 再想按着原本的续上显然也是不太现实的。

整个冥婚现场都是阴沉诡异的氛围, 拉着活人与死人拜堂,本该是个荒谬无比令人脊背生寒的画面, 然而许白鱼显然是最张狂的那个, 她在不知道穆云舟之前就摔灵位挖祖坟,又是拆纸偶又是捅死仆……如今穆云舟明明白白站在她这边为虎作伥,她只能更嚣张,不可能有所收敛。

反正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难道还要比谁玩不起吗?

反正她的沉没成本就这么多,玩不起的还真不一定就是她。

只不过她敲了半天棺材也没把穆云舟喊出来,boss不愿意配合上线开剧情让她有点头疼,除此之外的画面倒是与记忆中无异:死仆纸偶侍立两侧, 高堂上端坐两人, 皆是肢体僵硬,头颅是纸偶混了血墨点睛描画按上去的, 身体像是被硬物钉死关节, 硬生生地架上面。

余下的,黑狗血, 桃木钉, 黄符朱砂……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倒也都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了。

按着剧情,这里应当是一群人上来, 按着她的手脚开始磕头拜堂了。

当然,这是按着剧情。

剧情里没说许白鱼可以挖人祖坟,也没说她能拖着一地穆家的祖宗骸骨到处走——这就好比是拎着锤子站在人家承重墙边上,新娘手上那么多死人骨,谁能保证她随手拧碎的那根就不是自己的?

于是一时间两两僵持,竟也莫名其妙得了个平安无事的局面。

……

许白鱼把玩着血绳,看着自己尚且完好无损的手脚和不敢上前的死仆,回忆冥婚的后续:换了庚帖,合了八字,其后取了穆云舟的一截头发融进血酒逼迫喝下合卺酒,礼成后,这口棺材就是她最后的归处……

她想到这儿就不高兴,指节敲木头敲得隐隐作痛,干脆扯了根骨头,当当当开始继续敲棺材。

也不管后面如何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倒不如说那声音非但没能阻止她,反而成功嚎得许白鱼愈发心烦意乱,她一不高兴,手上刻意多了些力气,只听得咔嚓一声,骸骨上已然敲出了一簇崭新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