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10 / 44)

逃玉奴 再枯荣 95912 字 2个月前

镜脸上戏谑的笑容僵了片刻,向旁一偏头,笑出声来,又转来盯着他看,“听说你如今家里艰难,十两二钱银子,说还就还?”

“前几日我将家里那房子卖了。”

“卖了多少钱?”

“不多,我们那是老房子,不值几个钱,还债还是勉强还得起。”西坡递银子递得手僵,见池镜久不接过去,只好暂且收回手,也平视着他。

“卖了房子,往后你们一家人住在哪里?”池镜盘算不如赏他个住处,只要他受了,就在他和玉漏面前永远抬不起头,自然,玉漏也是要瞧不起他的。

这主意好,他友善地朝他微笑,“不如我替你找个地方,我家有个管事的有所宅子空着,我去和他说说,兴许一文钱不要——”

话音未绝,西坡就先拱手道谢,“多谢三爷的美意,可惜我无福消受,我已另赁了两间屋子,前日已搬过去了。”言讫,便将银子又递去,见池镜还是不接,他便弯腰放在那墙根底下,拱手道:“告辞。”

池镜睨着那地上那几块散碎银子,觉得给人打了一下却无还手之力似的,心里徒劳难堪。要是玉漏看到这银子,只怕也是难堪,又要忘不了这个人了。

他在那里站了会,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后来朝角门上喊了声,几个小厮钻出来,他拿脚朝墙根底下一指,“赏你们的。”

几个小厮争相跑来拾钱,他睨着他们歪着嘴笑了笑,往门里进去。回到房里来,也并没有和玉漏说起此事,假装西坡从未来过,假装玉漏和他的情债,早在钱债上一笔勾销。但他心里仍然感到悲哀。

他坐在榻上,撑着额角看玉漏侧身在床沿上看两本帐册,“是什么账?”

玉漏扭脸来朝他笑了笑,“是老太太的,人家还了她一笔钱,她让我对一对,把旧账勾了。”

他没话说了,只等她勾完,走来问他:“你发什么呆?”

他笑着摇两下头,放下手拉她到膝前,望着她久不说话,忽然想问她:要是我不是这身份,你还会瞧中我么?

料想她一定会十分理智地回答:你要不是这身份,我们根本不会遇见。

所以也没有问的必要,那样显得他真是傻,但就是傻,也没傻过西坡,到底还是输给他。他放开她的手,又向榻围上瘫去,自己出神地笑了会。

结同心(〇一)

好在西坡后面再没来过池府, 玉漏三月里因她姑妈去世回连家去了一趟,听说王家卖了房子搬了家,至于搬去了哪里无从得知,也未多做打听。她有种哀切的安定, 好像悬心等了许多年, 终于等到这伯劳飞燕的结局, 没有觉得意外。

那日回来, 反而能和池镜轻松地说起:“王西坡家的房子卖了。”

池镜正在看两幅古人书画真迹, 外头收来给金铃添做嫁妆的, 因为晟王好书画。听见如此说,心里微微弹动, 少不得从那画卷后头歪出只眼睛,假装漠然,“是么?为什么卖房子?”

“不知道。”玉漏坐在床上

拾掇带回来的细软,一面看着金宝将衣裳分放进衣柜里, 一面道:“大概是等着用钱吧,听说他那继女病了。他们家这两年也不知犯了什么太岁,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

他听见她语调里含着轻微的叹息, 心里便不痛快起来, “要是你当初嫁给了他, 没准病的就是你了。我看他命硬,克身边的人。”

说得金宝在衣柜前回头瞥了他一眼, 装作没听见。玉漏看见她看,忙轻呵了一句, “你不要胡说噢!”

池镜险些忘了金宝在屋里, 经他提醒,没好说了, 只问:“那你就没打听打听他们家搬去了哪里?”

玉漏听他声音有些淡淡的,便走过来,劈手夺走了他手里的画卷,果然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