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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玉奴 再枯荣 107601 字 2个月前

一起就能轻易碰出火花,只要两个人都长得不难看。凑巧他们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细月姣姣。

可再美的容颜也有厌倦的时候,贺台不由得想到,那怎么看络娴就看不烦呢?

“你可吃酒啊?”青竹问,见他摇头,她便搁下酒壶,去拿了两个枕头来垒在榻上,请他靠着坐,“那你吃两口饭。”

她继而坐回去,脸色哀沉下去,说起正事来,“正二爷想讨了我回句容县去,你听见了吧?我在府里连个替我说话的人都没有,只好求你和二奶

奶说说,请她替我在老太太跟前讨个情面。近来她办事得力,老太太兴许肯卖她个面子,原本他们江家那些人老太太也不大待见,不过是面上敷衍得厉害。”

贺台饭也没吃,在那端把一条腿支起来,“你和三弟说过没有?”

青竹冷哼一声,“他是不管的,才不会为我们这些没要紧的丫头驳老太太的意思,你看他心里能装着谁?我说了两句,他不理,也就罢了。”说到此节,轻轻蹙额,“不过他说叫我求求二奶奶,我想他是不是瞧出了什么?”

贺台听后也把额心紧蹙,“是你猜的,还是他问你了?”

“是我自家猜的。”说着,她撇一下嘴微笑起来,“就是他果然知道了,你怕什么?难道他会为个丫头和他二哥争不成?你还不是怕他走漏给二奶奶知道。”

池镜即便知道,也不是多事的人,贺台倒不怕这个,不过是怕池镜对他起了什么防范之心。他们池家的人都怪,从不轻信人,在家坐着也怕有人害他似的,时时刻刻堤防着。

不过想想看,堤防得也有道理,他这回肯来这里赴约,不就是打着别的主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尽管青竹不是他的兵,终归也要有个用场。从前她是不肯,到底服侍了池镜一场,对池镜不利的事她不会做,他也从没叫她做过。

这次池镜不肯帮她,自然她是灰了心,他这里若是帮了她,加上她对他有情,往后再叫她对池镜做什么,她未必不能狠下心肠。

他打着这个主意,手指头在膝盖上点着,笑起来,“又说这话做什么?二奶奶的性子你也知道,我不是怕给她知道,我是怕她闹起来烦,我这病还经得住她闹么?眼下遇上这事,我能放着不管?你是我的人,平白叫那江正讨去,你当就只你心里不情愿?他是什么东西,也配?”

在他那淹淡的脸上忽然迸出点戾气来,很有精神,难得一见的。男人家往往是发狠的时候最迷人,他这一面通常只有青竹才看得到。他对旁人总把自己伪装得太好,青竹觉得他不对她装,是彻底当她是自己人,这私密的地方,是络娴也不能到达的地方。

她想着便笑了,“那你去和老太太说?”

和老太太说怎么行?老太太一向不大放他在眼里,全家都不大放他在眼里,因为他是个病鬼。贺台最后也没确切地拿出个办法来,只和她道:“你就别管了,只管把心搁在肚子里,我来办。”

末尾这三个字格外叫人安心,好像终日流离期盼,“咚”一下,忽然钉死了,尽管钉得人有点疼,也觉得踏实。

好容易这一次,自然是要亲热一番的,不然说不过去。贺台虽然有些勉强的意思,但真在她身上胡作非为起来,也觉得痛快。许多手段不能使在络娴身上,她是个娇娇小姐,他没有风度的一面不能给她看见。

他拥着青竹躺在床上,她枕在他的手臂上,手臂给压得有点麻痹了,像是没有了胳膊,继而觉得整个人心首异处,散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全是他自己,却拼不起完整的一个人的感觉。

他笑道:“我觉得我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不过是灰心的说法,也不能和络娴说这些,因为她会惊怕。

青竹倒像很理解他,不惊不怕的,仍然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