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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玉奴 再枯荣 124657 字 2个月前

们住在她隔壁院里,见她时常都穿得素净,夜里听见她诵经,倒觉得格外清静安神。”

老太太笑着摆摆手,表示不愿意再说她的事,把身子歪正了问毓秀,“几更了?”

毓秀道:“还不到二更呢。”

老太太嫌时辰还早,吩咐传了家里三个小戏到厅上来,用笛筝合奏唱一段小调。小戏皆未装黛,只有个唱小生的不知哪里换了件男人的直裰袍,手执摺扇,打在手心里,正用苏州话的唱到一句“日思夜想”。

恰巧撞在素琼的神思,又朝下席上望去,不想池镜几时又坐在那里,换了件黑莨纱绣袍,藻井上坠下来一只四角大宫灯,那金色的烛光在将他埋起来,仿佛他周遭砌起了几面看不见的墙,使他和众人隔绝,有种不同流的沉静。

他一侧眼也看到她,便向她微微一笑,又有礼地调开了目光。素琼自进来就听见院里池家的丫头说,他们池三爷是个爱说笑的人,也没有主子架子,和谁都能调笑两句。这一下看来,又觉得他不像他们说的。他的目光尽管和众人聚在一处,那苍冷的脸上却偶尔闪过一丝离索的神情。

素琼疑心自己脸腮红了,慢慢把冷清的眼睛移开,怕忽然调开反而给他察觉她心里的慌张。她才不想给他知道她是一眼就瞧中了他,所以从不肯主动去和他搭话。

然而隔了几日,这日午饭刚过,他就走到她面前来了,说是老太太打发他来问问她们这里想挂什么颜色的帘子。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是特地打发他来和她们母女说说话,让彼此增添些了解。

于家太太忙喜喜欢欢地将他请在榻上坐,素琼待要让回房去,于家太太喊住她说:“也不怕什么,论起来还是亲戚,你们兄妹一起坐着说会话谁还议论不成?”扭头又向池镜笑,“你们老太太想得也太周到了些,这样子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挂着,这帘子挂不挂都不要紧。”

这几间屋子一向空着,一应陈设还是她们母女来前才吩咐摆上的,帘子一直没来得及挂上。

池镜笑道:“这屋子外头就是池塘,这几日天气热起来就有蚊虫,我们池家的蚊子也好客,见有婶娘和素琼妹妹两位贵客在这里,少不得也要来打招呼。”

于家太太笑得前仰后合。素琼在底下杌凳上坐着,也憋不住一笑,终于舍得将眼睛放到他身上来,但仍矜持地不和他讲话。

“怪道人都说你这孩子会讲话。”于家太太笑完,不住打量池镜,心里已十分认同这个女婿了。“你父亲在京城一向都好?”

“常有家书送来,信中倒是都说好。”

“你原是常年和他在京住着的,这次回来久住,想必他心里记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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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镜也说不清,他父亲常年离群索居,就是幼时阖家都还在北京的时候,他也对家里的人和事一贯不问。如今来信也只问候老太太,或是说些朝廷里的风向,连燕太太和芦笙也甚少问及,谁也不晓得他心里头到底惦记谁。

但他笑着点头,因为他父亲也并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就是他这身才学,还是他父亲精挑细选地请先生教导的结果。

一时丫头瀹了茶来,于家太太忙招呼,“快尝尝我们苏州带来的茶。”只待池镜呷过一口,她便追着问:“好不好吃?”

池镜笑道:“苏杭本是产茶的地方,又是婶娘家中带来的,自然比我们家的要好。别看门第,说不定越是好东西,越是要近身的人才吃得到,譬如我们这些人,吃的茶大约兴许还不如苏杭寻常百姓家里吃的好。”

于家太太还怕他吃惯了好茶嫌弃,听如此说,忙不迭地就吩咐丫头,“把我们家带来的茶包一包给三爷带回去。”

素琼因不喜欢她娘过分殷勤,掩着手帕咳了一声,微笑道:“娘,人家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