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寒风中,迎接早春的金黄小花,漫山遍野地绽放。
忍冬的前调很长,许尧愣了一会儿,接续的兰香弥弥散发,当春天过去,夏天就到了,栀子与玫瑰装点了他的花园,浓郁的香气萦绕指尖。
秋桂与冬梅,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每一抹香气背后,都氤氲着紫罗兰若有若无的香甜。
仿佛有人在他耳边悄声低语,春夏秋冬,我陪你,岁岁年年。
杨森懵了:“陛下,你怎么又哭了?”
许尧在发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竟然感动哭了。
仿佛独属于他和楚恒冬的秘密,在精心配制的香水前中后调里,热情又喧嚣地盛放在心里,他知道,他也知道。
他知道他无法割舍曾经的恩人,
他也知道他自始至终的白月光都是他,
他知道发生过的一切无法更改,
他也知道往后余生,岁岁年年,不能相守便是痛苦
相爱本就是劫难。
许尧合上瓶盖,把“紫罗兰”放到茶几上,窝在沙发里,犹如躲避洪水猛兽,盯着那枚金色钻石。
杨森把纸巾递上去:“陛下,眼泪擦擦。”
许尧夺了卫生纸,欻欻欻扯两把,随意地糊了脸上的泪渍,摆手道:“你拿走吧。”
“……”杨森懵了,明明都感动哭了,怎么还让他拿走呢?
许尧低头,沉默半晌,慢吞吞地重复:“你拿走吧。”
杨森看着他,许尧好像有些疲惫,然而他天天养在家里,无所事事,怎么会疲惫呢?
“你知道卫轻尘葬在哪里吧,”许尧抬头看他,眼神清澈。
没有被精致的礼物冲昏头脑,他看上去理智极了,在最初洪水般袭来的感动后,他比任何人都要冷静。
杨森茫然:“这是送给你的。”
许尧说:“这不应该是送给我的。”
楚恒冬心里,最想长相厮守的人,最想岁岁年年的人,在他人生最跌宕起伏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如一,无法更改。
因为既定之事,无可更改。
遗憾就是遗憾,许尧和楚恒冬不一样,他从不勉强。
“麻烦你送过去吧。”许尧站起来,露出兴致缺缺的神情,他进卧室然后锁上门:“我睡觉了。”
杨森追上去,碰了一鼻子灰,他在门口问:“陛下,午休啊?”
许尧没回答。
大病初愈后,人总是容易困倦。
他钻进被窝里,抓起楚恒冬走之前,丢在枕头边的衬衣,嗅了嗅,忽然想起,楚恒冬都走了大半个月了。
上一次他俩见面,还是为了安洋那事。
安洋跟何冠分手,如愿以偿拿到了三十万赔偿金。
何冠回丰城去了,倒也不是心甘情愿离开,没辙,关氏逼他滚蛋。
许尧睡不着,也没管杨森在外边做什么,坐起来靠着床头玩手机。
卓奕扬发微信问他有没有兴趣出来玩。
许尧觉得自己和这些富家子弟玩不到一堆去,他果断拒绝。
卓奕扬说他真无趣。
许尧也觉得自己无趣,他想回去上班了。
廖荣可能要高升了,何小凤跟他说,前两天中央工程院来了人,对廖工赞赏有加。
再加上廖荣家里的亲戚一番运作,以后廖老师要调到核心部门去了。
究竟是哪个核心,何小凤没说,他们这行保密得多。
张主任让他再等一个月,黄总工的意思,一个月内必有消息。
许尧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
然而从头等到尾,他好像什么也没等到。
许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