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最终导致他死亡的帮凶。
怀中的肢体很快便凉透了。
我抿唇垂眸,抱着阿蓬的尸首站了起来。往日活蹦乱跳的小孩如今却一动不动地垂着头,生机不复。
闵言低声与我说了句,“节哀。”
我摆了摆手,生死之事我已见了不少,没有那么脆弱。思索了片刻后,我开口吩咐道,“让人将他带回……”
正说着,我转身想将阿蓬交给身后的绣衣去抱,余光里却忽而闪过了一道亮色。
那是什么……
冰鬼!
大抵是闻到了血腥味,这些鬼东西都贪婪地往此处跑来想进食了。
“快走。”我低声喝道。
手中的金乌石有限,在无必要的交战里浪费资源没有意义,这样的正面冲突能避则避。
然而,石栏的外侧被打磨得很光滑,周遭又尽是平地,空无一物,要想原路返回的话可以是可以,就是会浪费一些时间。
我和闵言简短地商议了两句,一致决定先甩掉冰鬼,去玉城正门外与候卫军汇合。
赶路之时,我问闵言,“大军何时能到?”
闵言告诉我,“就在这两日。”
从小单子传信告知他下毒计划时,他就让李仑韬带人从边境往城中赶了,此刻算来,时间刚刚好。
“李仑韬手中有多少兵力?”我有些忧心,“王严终手下的人因先前为他做过事,担心会被问罪,许多都随他一块转投了蛮族。李仑韬此番赶回京城,边境的人手还够压住局面吗?”
“够,”闵言道,“圣上放心,边境有军师坐镇,他已安排好了计策。”
我稍稍松了口气。
“圣上,闵大人,”绣衣中有一人突然出声,语带迟疑,“说起来,臣方才好像在冰鬼里见到了王将军。”
闵言瞥了他一眼,虽然口吻是一贯的平淡无波,但熟悉他的人明显能看出他有点质疑这话的真伪,“王严终还活着。”
蛮族那边几乎所有的动静他都清楚,尤其是反叛过去的王严终与陈广益这两人。
“活不活的,倒也不一定,”我想起了令府中假扮成虞殊的阿苕,眸光一暗,“也有可能是有人伪装成了王严终的样子在行动。”
自我忆起当日受伤昏迷前的事情后,我便反复推敲了好几回王严终的动机,总觉得他当着我的面说的那番话很怪异,有种割裂般的违和。
虽然他表现出的对获取权势的狂热的确不作伪,但,他要是真的将权势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甚至不惜为此去犯灭九族之大罪的话,当年父皇在他与李仑韬之间选主帅时,他为何要主动放弃机会,自愿低李仑韬一级呢?
若说人会变,那倒也勉强能理解,只是这样的改变太突兀了,不免让人觉得生硬得很。
“……”
思虑间,我们绕开冰鬼,找到了正带着候卫军与蛮族酣战的陆听。
他迅速解决掉身边的几人,潦草地抹了一把脸上沾到的血迹便朝我们这儿赶了过来,语速很快地禀报道,“圣上,臣方才听到蛮人在喊什么圣子殿下,似乎他们的圣子也在这里。”
我冷笑一声,“不错,省得去找了,一会寻个机会杀了他。”
阿苕前几日就已经从梦中醒来,虽然有人照看着他,没叫他不吃不喝直接睡死过去,但脱离梦境后他的情况还是很虚弱。
想来圣子那边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阿蓬?”陆听眼尖地认出了自己给小孩扎的揪揪,见他浑身青白,连忙问,“他怎么了?”
“死了。”我沉声道。
陆听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沉默地从腰侧摸出了一把黄纸钱,轻轻塞到了小孩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