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蓬仰头与我说。
难道是城内情况不妙,他们见势不对便跑到地下来躲着了吗?
我拧着眉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不过数十步的距离,在拐过一个狭窄的小岔口后,那声音顿时清楚了很多。
听起来应该是孩童们在压抑地抽泣,人数似乎不少。
闵言担心这是玉城用来诱敌深入的陷阱,抬手示意我们在原地稍等片刻,独自握着剑柄防备着走了过去。
片刻后,他神色复杂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的确只是孩子,可以过去。”
上前一瞧我才发现,这暗道的前方竟有一处被扩开的场地,大小和寻常人家的院子差不多。虽然暗无天日,但好歹避风。在这门窗紧闭屋内都寒似冰窟的日子里,地下确实要比砖瓦屋子暖和上不少,相较而言更为宜居。
也许正因如此,里面挤挤攘攘地铺满了席子和棉褥子,上面躺着、坐着不少孩子。瞧那周围摆着的碗筷和小盆,他们似乎已经在这里生活有一段时日了。
阿蓬似乎发现了什么,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让我跟他走。
我不知道他想给我看什么,便好奇地跟了上去。
“这边三个,那边两个,还有那边……”阿蓬站在狭窄的过道里,伸着手一一指着,小声告诉我,“他们都躺着,脸好红,嘴巴好干,应该是病了。”
他不提我还没注意到这件事,环顾四周,我发现其实生病的孩子不止这些,远处也有好几个,只是阿蓬人矮,能看到的都是近处的。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脚步声匆匆传来,我回头望去,见到了一位满目警惕的老妇人。
闵言出示了绣衣令,“司育使入京求助,圣上仁爱,特领兵亲临助玉城脱困。”
老妇人没见过我,但瞧闵言那架势,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与我行礼。
我免了她的礼,道,“快带孤去见你们的城主。”
“是。”老妇人躬身为我引路。
我跟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身边少了一道脚步声。
小孩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阿蓬不知从哪里拎了块布巾来,正将它沾了水拧干,有模有样地给地上躺着的孩子一点一点地擦面降温。
“你要留在这吗?”我怕吵醒睡着的孩童,回过去压着声音问他。
阿蓬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大人操心大人的事情,小孩照顾生病的小孩,刚刚好。”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嘱咐道,“那你在这呆着,别乱跑。”
“知道了,”阿蓬应着,矮身避开了我的手,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宴哥别揉了,今天的头发是我求陆哥哥给我梳的绣衣同款,好帅的,不能乱。”
我收了手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忍心告诉他真相。
怎么说呢,呃,陆听给别人扎头发比给自己扎的歪多了。
既然阿蓬自己想留下,我尊重他的意愿,只带着闵言他们离开了地底。难得这里有那么多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孩子,让他呆在小孩堆里混混也好,去去身上的小大人味。
况且此时已入了玉城的地界,有妇人们在旁看着,也比较安全,料想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
但,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心慌。
老妇人带着我们上了地面,从有房屋掩映的小路穿行至一座依山而建的简朴小楼门口。
她先过去叩门询问,“大人,您在里面吗?”
自蛮人盯上玉城后,柳玉宛就变得非常忙碌,老妇人也不确定这会自家城主大人在不在楼内。
“何事?”里面传出了一道温婉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