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要略显粗糙一些,但那氛围, 却比宫内要热闹上成百上千倍。
我不由地恍了神。
虞殊见我呆呆地蹲在墙头上不动, 便朝我伸出了手。
出来时我们都做了些乔装打扮,将容貌化得普通了许多, 又换上了普通低调的衣衫, 没穿裘衣,只裹着棉服防寒。
但当柔光落在他的身上时, 我依旧觉得他很好看。
是抛开容貌之类的表象,单从气质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那种好看。
我没去握他的手, 而是纵身跃下朝他扑了过去。虞殊眉眼含笑, 稳稳当当地将我接住了, 慢慢松开让我站到了地上。
“圣上冷吗?”他替我调整了一下颈间藏在棉服下的绒领, 问道。
我摇了摇头,开口纠正他,“别喊圣上,喊别的。”
万一被人听了去,那这伪装可不就白做了么。
“宴宴?”虞殊勾起了唇角,面上满是笑意。
“又占孤……我的便宜,”我嘟囔道,“这名字是小时候长辈会喊的,你总唤我的乳名做什么?”
“那唤什么?”他问时,表情很诚恳。
“砚卿不就很好吗……”我低着头,脚尖在地上轻轻划拉了两下。
一本正经把自己的名字念给别人听这种事情,我总感到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好意思。
“好,”虞殊说,“砚卿,冷吗?”
“不冷。”
大概是称谓突然发生了变化的缘故,听上去怪怪的,我不太习惯。
虞殊倒是接受良好,喊得十分自然,仿佛私底下曾喊过千百次似的。
我揉了揉发麻的脸颊,拉着他朝巷外走去。背过身时,我悄悄伸手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方才那一扑,我也沾到了虞殊身上的草木香气。
很轻浅的味道,沁人心脾。
但很快,一股浓郁的甜香就将那草木味盖了下去。
我扭头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一瞧,原来是几步之外买元宵的小摊。
他这位置摆得倒是好,只要一出巷子就能看见,四散的香味叫人忍不住想凑近多闻两口。
“想吃?”虞殊看到了我不停往那瞟的眼神,问道。
有点想吃。
虽然出来前刚吃过,但跑了一路,我的腹中又有些空了。
犹豫了一会儿,我摇了摇头,“那儿都已经坐满了,还是算了吧。”
今个儿晚上卖元宵的定然不止这一处,等会碰到了人少的摊子再吃好了。
就是不知道下一个摊的元宵有没有这么香。
我忍住馋意抬步欲走,虞殊却拦住了我的动作,让我在原地等一等他。
我不知他要去做什么,见他步履匆匆走得很快,便只好乖乖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等他回来。
没一会,我看见那儿有张桌子空了出来,摊贩拿着布巾麻溜地将桌面擦了好几遍,摆了两碗元宵过去。
虞殊走过来将我领到了桌前。
“这么巧的吗,”我惊奇道,“你一过去,上一桌的食客就正好吃完了?”
“自然不是。”
虞殊笑了笑,告诉我,他给了那一桌每人一些碎银子,他们便把位置让出来了。
还能用钱办事,我压根没想到。
因为在宫内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会有人在前头为我安排好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快吃吧。”
他在我的对面坐下,慢条斯理地用勺子舀起元宵,吹凉。
我正想等他尝一口告诉我好不好吃,他就将勺子递到了我的唇边,示意我张口。
齿间轻顿,元宵糯糯的外皮破开了一个小口,细腻的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