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思考几日, 等你想好了, 便……”
话音未落, 他腕间一转,指尖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枚鹤纹玉佩。
笔直修长的手指完美得好似一块无暇的白玉,宽大的掌心将那玉佩虚虚一握,转手将其挂在指节处。
这玉佩通体莹润,质地白而细腻, 镂空雕着一只活灵活现的鹤鸟, 玲珑精巧, 周围则是数朵半开半闭的夏荷, 隐隐簇拥着中央的白鹤。
黑色的细绳与白玉互相映衬, 又都缠在棠春休手指上,两相对比,则更显得棠春休肤白似雪,瞧着甚至不似活人。
棠春休从榻上起身,略一拢了拢衣袖,而后缓缓踱步走向二人。
几缕白发顺势从肩头滑落至胸口,不同于泉水偶遇那日的散发,今日棠春休的头上倒是工整地佩了白玉冠,边缘用金丝嵌好,垂下中央一颗玉珠,与绣了金线的衣裳十分相配。
陈颂声指节下意识一收,心中莫名涌出复杂之感。
棠春休这人,遑论外表还是气质,无一不予人一种冰冷且不近人情的错觉。陈颂声从前也觉得如此,若非今日得以与掌门聊上话,他还真觉得棠春休就是那种冷酷无情高岭之花的类型。
要不怎么说人的第一印象容易根深蒂固呢?
哪怕刚才棠春休的语气一直是温和的,但眼下瞧见他步步朝自己走近,陈颂声心中还是不免紧张。
待对方在自己眼前站定后,这种紧张感更甚了。
窥玉殿内并未燃炭,温度却始终恒一。棠春休就在陈颂声身前停住,微微抬手,露出指尖缠绕垂挂着的玉佩。
“你若想好了,便拿着这块玉佩再上浮雪峰来寻吾。”
他的声音清冽,身上的气息裹挟着凛凛寒气拂过陈颂声鼻尖,好似晚秋迎来的第一缕冬风,将人从温暖所带来的困意中唤醒。
陈颂声愣愣地伸手接过冰凉的玉佩,冷意顺着指尖一路深入经脉,刺得他意识回笼一瞬,却又很快飘走。
——直到陈颂声出了窥玉殿,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才彻底结束。
揣着手站在阶梯下,耳后寒风灌进衣领,冻得陈颂声一抖,倒是精神了不少。
交代完玉佩一事,棠春休便叫陈颂声先行离开,莫惊槐则被单独留下谈话。
诚然,一如前文,浮雪峰上终年覆雪,一眼望去白花花一片,陈颂声根本认不清下山的路。
于是他只能在外头静静等待莫惊槐出来。
等得久了有些无聊,陈颂声环顾四周,将视线定格在落了满地的雪上。
一刻钟后,他蹲在地上,捏着根不知何处折来的木棍对着雪面涂涂画画。
与此同时,系统还在懊悔刚才陈颂声的发挥。
它絮絮叨叨:[你怎么就不同意呢?你怎么就不同意呢?你怎么就……]
陈颂声一手在地上画椭圆,一心二用地应道:“那不是要思考一下嘛,再说了,我何德何能能当上掌门首徒?”
“连未师兄都当不上?我一个刚入宗的新生菜鸡能有这机会?”
系统:[你都能被我选上当宿主,区区掌门首徒你怎么当不得了?]
陈颂声给那个圆加上五官,“那人家是看中我什么?图我年纪小?图我智商少?”
系统:[……]
系统:[想开点,说不定是馋你身子呢?]
“而且……”陈颂声继续给那个圆润色,这次加上了身体,“你看上我肯定是因为我这绝世无双的气质和帅气逼人的外表,人家宗主家大业大,什么帅哥美女没见过,能看上我?”
系统:[放屁吧你,帅气逼人这词你也就占了逼人俩字。]
“粗俗,太粗俗了。”
陈颂声神态自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