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几乎马上便察觉到朝他们发动袭击的厉鬼,当机立断护在了白琅的身前。
只是墨宴仍未真正任职黑无常,必须就任后才可学会的斩魂镰刀召唤方式他亦未完全掌握,只能凭借自己生前的修习经验同那厉鬼对抗。
厉鬼在囚禁白琅的黑屋中提前布下过阵法,白琅一死,他的命格便已被窃夺,只是厉鬼尚未来得及将他的命格力量消化,骤然对上墨宴,一时间打得有来有。
后来厉鬼彻底蛊惑白宁,与白宁的魂魄融为一体,鬼力短时间内猛地增加。
墨宴一时难敌,耗尽他目前所储存的魂力,才召出了独属于他的斩魂镰刀,以斩魂镰刀彻底将“白宁”的肉身杀死,并将魂魄封印住。
但墨宴初次使用魂力与斩魂镰刀,不太熟练,一次性承受了太多怨气侵扰,与“白宁”完全是两败俱伤。
唯有白琅从头到尾,作为真正被针对的那一方,却毫发无损。
墨宴真的在保护他……
白琅愣愣地看着面前于短暂瞬息间发生的事情。
墨宴将“白宁”封印,以方便带回冥界送入十八层去镇压,又因魂力的透支与怨气的反噬有些难以支撑。
他见白琅怔愣,以为他是年纪小阅历少,见到这般场景被吓到了,还想安慰一下“别怕没事,已经解决了”,但他只来得及说出前半句,便彻底支撑不住昏倒。
白琅与他距离近,下意识便上前一步接住了他。
独属于墨宴的清浅味道将白琅包裹。
这是他第一次与旁人有这么近的接触,亦是第一次……有人为了保护他到这种地步。
白琅将墨宴搬到了这个小黑屋里唯一的一张石床上,暂时让他能安稳地躺着。
随后,他将那枚封印了白宁的,满是浓郁黑雾的珠子拿了起来,感知到里边似有挣扎的痕迹,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个法决。
他依照那个法决将白宁彻底封印,但在白琅并未注意到的漆黑角落,仍有一缕黑雾挣脱而出,钻入了黑雾外最近的一盏长明灯内,短暂沉眠。
白琅又回到墨宴躺着的地方,再次遵循自己的本能,将手心置于墨宴的胸口之上,为他净化了侵袭他的怨气。
而在这个交互的过程中,出于黑白无常使初次接触时会有的一部分意识传输,白琅接收到了一些更详细的有关冥界的事宜。
后来白琅便根据自这部分交互,找到了去冥界的方式,将墨宴带回了冥界,带去了墨宴自己的住所。
但再醒来时,墨宴便遗忘了与白宁相关的事宜。
应当是过量的怨气侵袭影响到了他的记忆。
白琅垂下眼睫,对此并未在意。
墨宴忘了没关系,他记得便好。
墨宴保护了他,他亦会付出对等的保护。
这已经是他仍“活着”的,唯一的动力了。
……
记忆最终结束于墨宴送白琅去到他在冥界的住所,白琅在墨宴离开时,站在门口看着墨宴背影的模样。
所有的记忆场景消散,原本阻拦在现在的墨宴面前的屏障亦彻底消失。
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墨宴往周围环顾一圈,才终于见到蹲坐在角落里,将脑袋埋在双膝间的白琅。
那是……现在的白琅。
墨宴在白琅的记忆中,亦回想起了曾经他所丢失的那一段记忆。
他当时会那么拼命保护白琅,其实只是觉得白琅年纪小可能不会有太多魂力,不想白琅出事还会牵连到他。
但就是这一次的保护,换来了白琅后来一次次的主动冲在最前边,一次次主动保护他。
……怎么会有这么惹人怜爱的小孩啊。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