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他今天就不可能出来。
卫松寒难道不知道?他知道得很。但说白了,他他妈的就是怕。
卫松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了。
两年半的时间,已经足以磨平一个人的脾性,让那些莽撞的,不顾后果的想法从他脑子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要你慢慢来,事情总会成的。大人们常常这么说。
所以你瞻前顾后,这不敢,那不敢,最后你什么也没做成。
明明有时候其实只需要一句话。
一句话而已。
半开的车窗,速度很快,风把一只苍蝇卷进了车里,小蚊虫找不到出口,在车内来回打转。
卫松寒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挺像这傻逼苍蝇的。
所以他不干了。
雨还没有停,路上行人寥寥,卫松寒看见前方有道熟悉的身影,在路边一踩刹车,下车,甩上了车门。
电话亭的屋檐很窄,靠在门口,雨珠也滴滴答答地溅在衣角上。
温诉揣着兜,漫无目的地盯着脚边的小水洼,有道身影忽然靠近过来。
雨似乎停了。
温诉抬头,看见宽大的黑色伞檐笼罩在自己头顶,卫松寒在伞下,静静看着这边。
温诉浑身早就湿透了,头发也湿哒哒地垂着,口罩拉下来挂在了下巴尖上,因为无处可去而驻足在这里的样子,像某种孤僻的动物。
他望着卫松寒,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没开口说话,卫松寒就道:“我喜欢你。温诉。”
温诉一滞,诧异的眸光在眼中晃了晃,他皱起眉:“你……”
“这两年半来……一直。”卫松寒接着说,嗓音在雨声里显得很低,也很哑。
像总算把囤积在心底很久的东西翻找了出来,可惜因为时间太久,已经落满灰尘,还有点破旧。
“我、一直没敢说。”卫松寒的每一个字都被他咬得用力,隐隐透出些苦涩的味道,“我怕……怕你和我不一样。”
怕那点念想会彻底没了。
两年半前,他灰溜溜地离开了壹城,所以就怕会再灰溜溜地离开湛都。
然后卫松寒就会不知道自己这两年半到底在干什么。
白痴一样,原地打转。
“本来……最快也得三年。我努力,提前了半年跑来见你。”卫松寒说,“我等不到第三年了。”
说完这句话,卫松寒就没了声音。
周围有雨声,有汽车飞驰过泊油路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他们之间却静得好像在另一个世界。
温诉落在身侧的手指,蓦地蜷缩了下。水汽透过单薄的衬衫,散出一些凉意,冰了他一下。
他听见自己微僵的声音:“你、为什么……突然……”
卫松寒道:“怕你这下真的要讨厌我了。”
“……”温诉脸上没有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是抗拒,是厌恶,还是……其他的什么。
卫松寒的唇际就不禁抿紧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刚才那只苍蝇把卫松寒撞傻了。
他伸手把温诉搂进了自己怀里。
潮湿的、燥热的气息撞在一起,湿透的衬衫浸湿了卫松寒的上衣,水汽钻进他的鼻腔,他一动不动,搂紧温诉单薄的背脊。
伞掉在地上,底朝天翻倒在二人身后的水洼中。
水面倒映着两个人紧贴的身影,很快又被大雨冲得模糊。
“你没回我消息。”卫松寒说,“我又……放了你鸽子,让你等了那么久。”
温诉的呼吸在耳边顿了一下:“是我放了你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