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的房间是和云文筝合租的。
当初他只身一个人跑到湛都来,卡里的钱只够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大都会租三个月的房子。正儿八经,人能住的那种。
好在董先生惜才,没把温诉扔进训练营就不管了,让人给他在里面安排了一间房子暂住。
虽然是地下室,但五脏俱全,温诉一住就是两年。
他基本也不会在房间里多待,每天回来睡三四个小时就走人。
用工作人员的话说,这小子要跟训练营里的所有人玩儿命。
后来他在分组赛中出线,房间从地下挪到了地上,最后一步一步……拿到了梦里的冠军。
看着卡里多出来的那一笔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温诉其实没什么真实感。
身体和神经都还处在极限状态,从台上下来以后,一阵一阵地泛着颤栗。
畅快。
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空虚。
那时,云文筝过来问温诉要不要和自己合租,反正都是一个公司的,平时有个照应也好。
云文筝也是从其他地方来湛都的。
温诉不知道在想什么,点头答应了。
换做以前,他肯定不会答应。
那两年,他睁眼就是训练,闭眼则纯粹是因为已经累得什么都没法思考。
只能这样。
如果不这样,温诉就会忍不住……想起卫松寒。
一些徘徊在咽喉附近,好不容易被他压下去的软弱的心声就会忍不住吐出来,然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已经到了这里,已经不可能后悔了。
其实最开始,两个人并不是完全没有联系。
温诉没有删卫松寒好友,卫松寒也没有。
卫松寒会问他到没到湛都,在湛都感觉怎么样。
温诉就一板一眼地报告。
字里行间都是僵硬,就好像明明已经结束,两个人却还固执地不愿承认。
卫松寒也会跟他说,说自己今天干了什么,小王和小柳吵架,周行易去劝架还被两个人骂了一顿。
温诉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慢慢地戳了个表情,没等他打字,卫松寒就问:“是不是打扰你了?你现在应该很忙吧。”
温诉只能回:“……还好。”
卫松寒却不再说了,他给他发了个加油的表情。
温诉的手指就怎么也点不下去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把手机熄屏丢到了一边。
后来,卫松寒回复消息的频率就越来越低,有时候白天发的半夜才会回,有时候是第二天。
温诉也很忙,训练营里不缺有能力有才华有后台的人,科班出身的更是多如繁星。
他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不比别人更拼命,那就只能被淘汰。
淘汰以后呢?回到壹城,跟卫松寒说自己当初说得那么决绝,结果过去玩了一下就灰溜溜地回来了?问卫松寒能不能把之前的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他们俩继续在一起?
温诉还做不出这么没脸的事。
他抛下了一切,来到这个地方。
最后如果拿不到让自己满意的结果,他宁愿烂死在这,也不可能回去。
所以温诉只能逼自己,只能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可惜。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和卫松寒的聊天就这么永久地中断了。
依稀记得是卫松寒早上发了一个表情,温诉隔天回了一个,然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卫松寒的回复了。
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像是少年时无疾而终的爱恋,无声无息地沉入大海,回过神时,已经彻底结束了。
温诉不敢去细想,也不敢再发消息问卫松寒。
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