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的叛逆。
哥哥姐姐管他还好,他爸敢管他一下,卫松寒就要发飙。
大学里就有好多次,周行易还撞见过卫松寒和他爸吵架。
吵得最大的那次就是卫松寒决定跟周行易一起留在本市创业,直接吵得来周行易家睡了一周,最后好像是卫松寒他爸先妥协了。
说是妥协了,其实是不想管他了。
卫松寒高中毕业就再也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所以卫松寒他爸也管不了他。
周行易不傻,他不觉得这是因为卫松寒跟自己哥们情深。再情深,也不至于要跟家里翻脸吧?
又不是谈恋爱私奔!
他问过卫松寒,卫松寒那时也是喝着酒,醉醺醺的。
“你来我家过一阵子就懂了……哥哥姐姐跟两个赛亚人一样优秀是什么感觉。只有你,像个可有可无的废物。跟你一起创业,好歹我能找到点价值。”
周行易当时觉得无形中被他骂了一顿,但起码明白了卫松寒果然也有自己的理由。
其实周行易也差不多。
最开始其实只是连苗头都没有的一点想法,但一旦被否定,他就偏偏想要试一试。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向那些否定自己的大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所以这只是两个大学毕业了还没长大的孩子的一点叛逆而已。
“我要成立这个公司,我要赚大钱,我要帮助那些老人和孩子,就像帮我外婆和妹妹。卫松寒,要不要跟我一起?”
“……周行易,我可能没法再陪你一起了。”卫松寒说。
他晃着指间的玻璃杯,眼底掩着沉沉的思绪。
周行易问:“……为什么?你想回家听父母的安排了?”
卫松寒说不,我只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公司的效益其实并不好。
周行易不屑于那些勾心斗角又复杂无比的商业政策,更不想严苛地压榨员工。
说白了,周行易想自由自在,卫松寒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流水一年比一年差。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提。
好像只要不提,这种快乐的虚幻的日子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一样。
周行易是为了反驳他傲慢的父母,而卫松寒只是为了向年少时的自尊证明,他并不比哥哥姐姐差。
是严厉的父亲低看了自己。
但这也只是逃避现实罢了。
“那你不玩了吗?”周行易问他。
卫松寒摇了摇头,他好像喝醉了,醉了很久,哥哥姐姐来叫他他都没有醒,但现在却必须得醒了。
“不玩了。”他说。
周行易问:“为什么?”
“因为……”卫松寒凝着桌上空空荡荡的酒瓶,拇指在上面抚了抚,什么也没摸到,“他将来肯定会去那个万众瞩目的地方……在那里等着他的会是全世界的喝彩和爱。我再颓在这里……那就真的配不上他了。”
周行易顿了顿,苦涩似地问:“所以,果然是温诉吗?”
卫松寒笑了笑,仰头灌了最后一口酒。
他说:“对不起,周行易。”
“我得走了。”
卫松寒出来以后,给卫礼打了一通电话。
上大学以后,他就再也没给家里主动打过一个电话。
什么都是自己扛下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也都做过。
卫礼和卫欢偷偷给他打过钱,父亲其实都知道,但没有阻止他们。
电话接通了,破晓的黎明从远处的橙色云层中一点一点升起,照在卫松寒脸上,他缓缓吸了口气,叫了一声:“哥。”
“我想和你谈谈。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