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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中午放工,有人镰刀落下了。”

干生产队分派的活,农具当然拿的是放在公社仓库里集体所有的。

生产小队的队长往往最迟放工,就是为了保证地里没落下农具。

李观梁转而简短地问罗文武:“五个?”

罗文武:“对,五个,《社员劳动手册》带来了吗?”

李观梁下颌微压,轮廓分明。

罗文武道:“那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你们年轻人也好交流。”

他说罢,就走了。

李观梁介绍道:“我叫李观梁,第八生产小队的队长,之后你们的活计是由我来派。”

他从兜里取出五个小蓝本的劳动手册,给这一排的知识青年发放,发放之前,核对名字。

劳动手册上面的姓名栏是已经填好的,队委里早早抄录了他们公社新知青的名字。

往后是他们生产小队的,李观梁得一一将名字与脸对上号,“陈吉庆。”

“诶,到!”

陈吉庆下意识一激灵,有种被高中老师点名的感觉。

对方看着二十七八,也不凶悍,长相是那种浓眉鹰眼的硬朗,就是莫名气势压人。

李观梁看出来他紧张,没说什么,将劳动手册发给陈吉庆。

又面对所有知青,严肃道:“这个蓝本子,要稳妥存放好,每天干完活到记分员那里登记工分时候要用。”

“没手册,没工分,没分红。”

他简单地将其中利害说清楚了,否则他们不上心。

又发放了两本。

“苏天。”

“汪星。”

李观梁念到兰听寒名字时,迟疑了一会儿,“兰听……寒?”

兰听寒接过劳动手册,淡声道:“是。”

寒字笔画多,李观梁不熟悉。

好在没记错。

李观梁继续往后,语气稍有迟疑,“……水鸟?哪位?”

水鹊:“……”

他细声小气道:“观梁哥,那个字念鹊,四声。”

李观梁盯着他一会儿,似乎怔了怔。

突然就亲亲热热喊上“哥”了?

这是下乡插队的知青?

李观梁还没见过长成这样俊俏的。

太阳底下,白嫩得要水灵灵透光了,小脸比剥了壳儿的鸡蛋还白净,还没他巴掌大。

眉像江岸柳枝的细条,眼似他家门溪流的清澈。

鼻尖微粉,双颊也闷得有些晕红。

和倒春寒时节山上被冻起来的桐子花一模一样,外面一圈儿白,蕊是红的。

李观梁觉得自己盯着人看不怎么礼貌,低下头,“对不住,我不大识字。”

他十四岁那会儿,父母遭遇山洪去世,弟弟才四岁,李观梁不得不从上了两年的私塾里辍学。

靠一身蛮力养家糊口。

李观梁把小蓝本递给水鹊,“……你的。”

水鹊收下了,伸出手去。

李观梁不明白他意思。

斯斯文文的小知青,好奇地问:“不需要握手吗?”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拍?

口中称呼同志你好,同志你好,然后握手。

李观梁垂落身侧的手掌,攥了攥衣摆,确保掌心干净无汗,才握上水鹊的手。

水鹊嘶声,“呀,你握手怎么这么大力气!”

眼见着人秀气的眉心蹙起来,李观梁匆匆忙忙地松开手。

他用了很大力气吗?

小知青的手怎么这么嫩?

李观梁看着那双被他握过的手,柔润的掌口泛红了。

娇生惯养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