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秦珏深呼吸一口气,硬是逼着自己挺直脊背,停止思索,迈步走了进去。
一入内,秦珏瞳孔猛得一缩。
他纵然脑海揣测过千万种遇见后的场景,却也没有想象过眼前这一幕。
简陋的大厅四周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草药架子,中间摆着一张病床,而田誉此刻躺在床上,浑身都扎着银针,唯有重点部位用热毛巾遮盖着。乍一看,整个人都像变成了银针架。
恰巧有人从田誉身上拔、出了一根银针。
原本看起来只有五厘米左右的银针,随着人的拔、动,一下子像是有十几厘米。这么又细又长的一根银针,在昏暗的灯光下迸发出令人胆颤的光芒。针头还带着些红,像是残留的血水。
这样的画面已经够让人心惊胆颤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令人恐惧的是,这么长的银针,被人一根又一根接连从田誉的体内拔、了出来。
而田誉像是疼得昏迷了过去,连呻、吟声都没有。
秦珏见状狠狠深呼吸一口气,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施针的人。对方一身道袍,满头的白发被盘成一个发髻在脑袋上,露出额头。以致于一张满是褶皱的脸,能够让人第一时间就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揣测这年龄到底是80还是90。但总而言之,垂垂老矣。浑身上下也只有眼睛带着历经世事的沉稳。
一个道士……一个上了年纪的道士助人打胎,这样的事情也从未听闻过。
思绪在脑海中闪过,秦珏觉得自己此刻像是双手紧紧拽着悬崖边上的树枝。虽然能够感受到不断下坠,即将跌入深渊中,树枝也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音,还有不断的落石砸向秦珏,但又诡异有种安慰感。毕竟他秦珏手里到底还有一根树枝可以紧紧的拽住,让他完全挣扎,完全可以做最后的自救。
“你……”秦珏紧拽着拳头,静静等老道士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才迫不及待的开口,“您……您是在安胎,对吧?”
闻言,秦家众人视线不约而同看向了老道士。
迎着数道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希冀的复杂眼神,老道士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一回眸,将秦珏从头打量到尾,最后视线停留人秦珏的双眸,静静的捕捉着人那一丝的希冀,神色淡然,娓娓诉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过您放心,宫廷秘法,无、痛人流。就跟女孩家家来个月经一样。我还带舒筋活血的,会保证小誉醒来立马能够下地,小月子也坐得好好的,无病无痛的。”
“还想着安胎?还真以为我们借此闹事?”田母闻言一撇嘴。
同样是女人,其他人神情她看不懂,但是秦母眼里的欣喜复杂甚至还有些提防,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当即怒极反笑,田母抬手指指客厅里的药材,话语诡异的带着与有荣焉的傲然:“你们就算看不懂专业药材,但电视剧宫斗片总看过吧?流、产而已,这大名鼎鼎的麝、香,我也搞到手了!”
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在客厅里,像是战鼓雷鸣一般,带着决然的表态——绝对要打胎!
秦珏定定的看着田母半晌,瞧着人果决的眼神,缓缓吁出一口气,逼近了病房几步,面色沉沉的看着表情一脸安详,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微笑的田誉。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第一眼看的是田誉,但既然如此,既然要打胎了,那也就及时止损。
心理自我寻找着逻辑,秦珏小心翼翼的开口,眼里还带着对老道士的不信任,问:“那……那田誉真没事?身体不会有后遗症?这么长的银针戳下去,不会有事?”
顿了顿,秦珏声音带着自己都察觉到的急促,“田阿姨,其他的事情您日后怎么罚我都可以。现在……现在还是让白博士他们再给田誉看看吧。”
说到最后一句,秦珏都带着一丝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