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皆有休眠之期,蛊虫也不例外。昆山玉碎蛊进入宿主体内后长期休眠,唯有天时与酒才能唤醒。如今蛊虫已除,残毒的休眠之效也随之体现,长此下去便会耗损宿主的精气,从而削减寿数。所以小兰教主给的药可以让柳公子恢复一些精力,若想彻底根除残毒,还得靠他们的解蛊之药。”
云时卿问道:“解药何时才能调配出来?”
夕妃慈道:“这个奴家就不清楚了。”
司不忧道:“你们别着急,沐扶霜好歹是一教之主,他说过会治好砚书,想必不会食言的。”
柳柒对云时卿道:“师父说得对,以沐教主的江湖威望,他定能说到做到,你别担心。”
夕妃慈又道:“如今执天教大小事宜全由教主的徒弟小兰教主当家,小兰教主虽说师承沐扶霜,但他幼时却一直跟在韩御史左右,从韩御史那儿学了不少练蛊之术,调配解药之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
柳柒畏寒引发的咳疾乃生产之时伤了根本,与蛊毒的关系不大,只能吃药调理。司不忧从执天教带回的那枚药倒是能压住蛊虫余毒,柳柒服用之后不出两日便摆脱了嗜睡的困扰,气色亦大有好转。
到了四月,北方的气温业已回暖,柳柒欲往塞外安居,众人将宅子拾掇一番后便举家迁离了楚州。
北上的途中,他们从过往的商旅口中听见了一些京城的消息。
如今的朝局已然稳定下来,原枢密院副使卫敛擢升为从一品枢密院使,原大理寺少卿沈离现已是正三品礼部尚书,原吏部尚书陆麟晋升为正一品左丞相,而右相则由武威侯解同知担任,其余更迭之职亦是数之不尽。
冬月初,三皇子赵律衍于天牢里服毒自尽,因其母族犯有通敌之罪,因此他死后不得风光入葬,而师家及其党羽也被新帝铲除殆尽,并将他们多年来贪墨之银两倾数充入国库,家眷均被流放至岭南、西北等蛮荒之地。
除此之外,新帝还下令把大理寺及刑部多年来的案卷重新整理,以免有冤假错漏之嫌,而各地的税收也略有了调整。
赵律白的权欲之心难以估量,为登极位,他可以不顾念手足之情,甚至连父子亲情也能摒弃。
可他治理天下的手段,又实难让人诟病。
众人驾着马车沿官道北上,五月初抵达了河北东路的河间府,再往北行四百五十里便是居庸关。
出了此关,就彻底离开大邺了。
这日傍晚,他们在城中的一家客栈落脚,柳柒从行李中取出一只陶罐,舀半碗米粉用温水冲泡拌匀,而后将其喂给饿得直哼哼的棠儿。
棠儿已经出了两颗下门牙,镇日涎水不断,为免他出牙时吸-吮手指,司不忧特意给孩子削了一支椒木棒,以便他啃咬。
闻见米糊的香气后,原本还在啃椒木棒的棠儿顿时丢了手里的物什,一双小手焦急地拍打着枷椅桌台,小脚也踢个不停。
柳柒不由失笑,舀一勺黏稠的米糊喂了过去。棠儿吃得特别急,俨然是饿昏了头,柳柒一面喂一面哄道:“小祖宗,你慢些吃。”
正这时,云时卿进到屋内,手里还握着一包热腾腾的马蹄糕。趁柳柒在喂孩子,他便取一只马蹄糕塞进柳柒嘴里,问道:“好吃吗?”
棠儿的目光被玫色的糕点吸引,不愿再吃寡淡无味的米糊了。
柳柒嗔怪道:“明知棠儿吃饭时最易受影响,你还要来惹我。”
云时卿笑道:“既然棠儿想吃,那就给他尝一点罢,这马蹄糕内没有多少霜糖,他吃着正合适。”
见棠儿盯着马蹄糕流口水,柳柒心知若是此刻不让孩子闻一闻香,他定要哭闹,遂无奈地道:“你就惯着他罢。”
云时卿低头在他唇上落了个吻,轻笑道:“明明是柒郎在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