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不觉得自己能瞒过主持人,她坦荡承认,“您比我想象中的要善谈。”

“我从未说过我不善言辞。”季序反思自己给选手留下的离谱印象,他甚至能跟被盗受害者聊起来,虽然对方事后复盘悔得要死,他注意到红点停留的区域,“医院要到了,佚名选手,希望下次游戏还能观赏到你的表现。”

“承您吉言。”

佚名点头,顺着悬梯下去,她无视周围人惊奇错愕的目光,快步叫来医生,医生问她银行卡时,没人察觉她停顿半秒,故作流畅地报出百导的名号。

周围听众的表情不停地变换。

家属的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在一惊一乍,“这家伙居然还带着地图?让我看看新的陷阱屋在哪”,佚名恍然发觉,在他们五人厮杀混战的时候,节目已经传向整个世界,主持人随口提及过一次的名号,半天不到无人不晓。

她无视家属手忙脚乱地静音的尴尬表情,挤出友好的笑容伸手,“能否借我看一下。”

“好的好的。”家属忙不迭递给她,片刻后,忍不住犹豫询问,“主持人是个怎样的人?”

佚名陷入回忆,“他是……”她眼前闪过无人机上投映的屏幕,以及短短几小时经历的事件,缓缓说道,“一个尊重他人的掌控者,一个行事神秘却堂堂正正的怪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容词让人不解,无论如何,这句话传了出去,随着仍没结束的节目一起飞往整个世界。

手机播放的直播是佚名熟悉的地点,abc带走任夕的地图,乘坐电梯返回原地,陷阱屋镜子不知何时化作碎片,他站在波光粼粼的镜片上,低头摆弄地图。像是在梦境,又像是站在无数个致命的刀尖顶端。

紧接着,abc动了,无论树林河边、野兽群居地、还是其他稀奇古怪的地方,视频中心点都牢牢钉在他身上。这让脱离赛场的选手忽然感到某种细密绵延的恐惧,恐惧没有来源,就像是一个人某夜仰望无边无际的星河,情绪自发从心底升起,深深地刻进潜意识里。

她摘下耳麦,将手机还给家属,在医生的陪护下走进病房里。

*

abc走了很久的路,任夕的地图正好在距他最远的地方,他总算知道任夕为何最后才现身,不是她不愿意,而是赶路耗费太久。

他又开始想,这是否隐藏着某些主持人的暗喻。

不是他想得太多,事实证明主持人无处不在,任夕离奇折返的原因肯定来自主持人,解谜线索又跟任夕名字有关……至少主持人在布置场地前肯定想过,会让其他选手在斗兽场面对任夕,逼着她光明正大迎战。

他来到某处地方,按理说这儿应该没什么动物,但他一眼就看见十几头野猪正趴在地上睡觉,头顶无人机嗡鸣不停,肉眼可见地,几只睡眠不安稳的野猪烦躁蹬了几次后蹄。

abc身体快过大脑,吸气声还没发出来,求生欲让他先蹲下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算什么陷阱屋!!

屋呢?陷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