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人动了刀。
后来绾鸢也死了。
绾鸢是唯一陪着她去北戎军营的人,陪着她在那里熬,熬过了几次生死,一直熬到了北戎都城,后来死在慕容兴吉大妃的手里。
元贞突然就不累了,她伸手摸了摸希筠头上幞头的垂角。
“公主,你怎么了?”
元贞看着她白净的小脸,笑:“没怎么,就是今天才发现你头上这俩垂角好像兔耳朵。”
“这哪里像兔耳朵了?”希筠信以为真,还真把垂在肩头上的垂角扯到胸前来看。
元贞笑了起来,希筠这才发现公主原来是唬她的。
“公主……”
打起精神来的元贞,回到金华殿后,好好用了顿晚膳。
连绾鸢都暗自感叹,公主的胃口终于开了。
晚上好好睡了一觉,次日再去尚书内省,继续喝茶看奏犊,这一次她不再拿闲书掩饰了,只看奏犊。
每天都是神清气爽地去,兴致盎然地回。
而另一边,杨變果然如他与元贞所说那般,直接让人去拿了如烟。
不过他并没有动用私刑,而是将人交给了审刑院。
鉴于事情发生之始,确实是这叫如烟的名妓效仿元贞公主,以至于引来人群骚动,只是此事碍于圣上态度,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提及。
但既然杨變主动提了,董纪也没说什么,将此女收押进了审刑院。
反正是时真惹了圣上的怒,那也是这杨變的事,就让他折腾吧,折腾到天怒人怨才好。
宣和殿。
此殿原为宣仁帝初入宫时的居处,那时宣仁帝还未临朝听政,白日里在睿思殿听学士们讲礼读经,宴息则在后面的宣和殿。
及至他临朝听政后,此地改为收藏各类孤本、字画、玉器、印玺之用,其内遍藏宣仁帝喜爱的物件,平时若有闲暇,他便会来此地读书写字欣赏藏品。
此时宣和殿的书房中,刘俭并没有随侍在侧,只有宣仁帝。
另还有一人,虞夫人。
“夫人最近可安好?”
“劳圣上记挂,尚安。”
说了几句闲话,宣仁帝进入主题。
“元贞她……”
见圣上脸色,虞夫人怎可能不知他想问什么,只是碍于她的脸面,才没有直接质问。
虞夫人仿若未觉宣仁帝此时内心的纠结,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圣上,老身老了,如今已六十有三。”
宣仁帝一怔:“是朕之过,不然夫人此时应该是颐养天年。”
说着,他也叹了口气。
“当年朕初登大宝,若非夫人与父亲有故,怕是朕也独木难支,太皇太后看似温和,实则霸道,朝中遍布她的党羽,又哪有人认我这个皇帝,若非夫人你……”
虞夫人笑着打断他:“圣上还是不要说以前了,老身曾说过,帮圣上并非与谁有故,不过是为大昊江山社稷,太皇太后牝鸡司晨,致使朝中只知太皇太后,不知圣上,非我朝之福祉。我自幼年入尚书内省,被师傅收于名下,便知晓作为宫廷女官的职责,内尚书与直笔内人忠于圣上,也只忠于圣上。”
停了停,她又说:“今日说及老身年岁,也只是想告诉圣上,老身老了,年岁不饶人,江山代有人才出,也合该是老身退居之后,留于新人登场。可老身历数身边之人,包括老身那两个弟子,也是不堪大用,老身心急如焚,直到公主的到来。”
虞夫人罕见的直接,显然让宣仁帝有些难以安适。
半晌——
“夫人,难道你真觉得元贞合适?”
虞夫人笑了笑:“难道圣上不信自己?圣上最宠爱的女儿,难道她的能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