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泣不成声,哭声里还隐约压抑着愤怒和绝望。
蒋荣生并不在乎母亲的哭泣。
他躺在床上有些冷,想往烤盆添多一根柴,余光就看到了母亲手里那张报纸。
上面有着一幅巨大的照片,挂着一张结婚照,蒋荣生认出来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的生理学上的父亲。姓蒋。
再一看日期,比他来到世界上的日期还要早。
蒋荣生隐约想起了,母亲一直在托人打听那个男人的消息,辗转许多年,最终得到了这样一张旧报纸。
宣告了她是第三者的事实。
坐在烤盆前,大约是想烧了那张报纸的,可是又因为结婚照的一半是他的面容,又有些舍不得。
母亲生气一般,把报纸揉成一团。大约是喝了酒,一直在骂人,骂那位先生辜负了她,没有良心,上天会惩罚他。
小小的蒋荣生蹲在火盆前欣赏着母亲生动的愤怒。
同时心里不解的,想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那种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家庭,早就应该心里有数自己是小三了。
小三当就当了,生气什么?
虽然做小三没什么的,但是做小三也讲基本法吧,对自己的存在和定位有清醒一点的认知,平静地接受对方身上有其他人的印记,比自己更早。这就是做小三的觉悟,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蒋荣生戴着皮革手套的指节卡着颜湘的下颌,渐渐发力收紧。
极致的墨色皮革与颜湘清秀白皙的皮肤对比,显得禁欲又危险。空气中,微妙的氛围波浪起伏。
蒋荣生墨蓝色的瞳孔逐渐变深,死死地盯住颜湘的鼻尖唇角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啊,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第 92 章
飞机延误的时间越拖越长, 候机室里很多人的耐不住了,身后渐渐地有些喧闹的声音,三个人的沉寂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突兀。
蒋荣生再次扫了一眼坐在银色座位上的那位。是用眼尾扫过去的, 带着一种倨傲的意味。
无论何时,他始终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
片刻后, 蒋荣生拖着颜湘去了更僻静处。
颜湘没有挣扎, 怕引来机场其他人奇异的注视。
两个人隐匿在一盆茂盛的绿植之后,阴影长长地投下来, 两个人的影子交融在一块, 成为模糊的一团。落地窗外阴雨依旧连绵不绝,滴滴答答的声响沉闷又阴郁。
颜湘被拢在角落里, 没有生气,也没有害怕,他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 蒋先生的态度也很好,他认为一切都一笔勾销了,只残余一些心虚。因此十分温顺地站在角落里。
蒋荣生却没有问任何一句话,只是抬手拧着颜湘的脸,迫使颜湘的脸庞抬起来。
蒋荣生的表情很认真, 好像从来没有认清过颜湘一样, 正在认真地观察着颜湘的脸庞,从眼睛,嘴唇, 下巴, 耳朵, 微卷的栗色头发。
蒋荣生就那样安静地看了颜湘很久,直到颜湘的下巴被拧出一道薄红, 他才放开手,慢慢地脱下左手的皮革手套,露出手掌雪白的皮肤。
随即,单手解掉脖子上的领带,圈在手里,揉了揉,力度克制且得体。
平静的表情跟每次下班回家摘领带的一样,眉眼始终淡淡地,墨蓝色的深邃眼眸凝望住颜湘。
颜湘被蒋荣生看着,感觉下颌处被掐过的地方慢慢地疼起来,蔓延至全身去,疼得有点想发抖。
不知怎么地,心里有些不安。
蒋荣生慢慢地扯起唇角,对着颜湘笑了一下。
那卷领带已经被他放进了风衣的口袋里,跟香烟的纸壳外包乱乱地揉在一起。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