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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雨水冲淡了他唇畔的水迹,自鲜红变成丝丝缕缕的绯色。

他鼻腔里逸出一声嗤笑:“你也配。”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温寒烟冷不丁听见裴烬的吼叫。

一尘禅师并不动怒,闻言只云淡风轻笑一声。

温寒烟意识回笼,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回到膝盖里,她瞬间懵逼过来,一尘禅师这是想用她的命,换裴烬最后的自尊。

在他拔剑的时候,最易挣脱。

做点在这。

“慢着。”

方才幻象之中的一幕幕在她眼前如风吹卷,闪跃而过,那些灰败的色泽逐渐染上水色。

而云风和玉流华救过他的命。

尽管她身负【形神和】,能够自幻象之中追根溯源寻得真相,但玄都印倾轧在她神魂上的震荡,依旧对的一分一秒便能被彻底抚平的。

因为那阳光有点并非为他而来。

“不过你放心,寒烟仙子虽灵力受制,但到底是羽化境修士。这一剑我会避开她的要害,伤不了她性命,不过是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只是,但凡司召南胆敢松开钳制她的手,她立刻便能要了他的命。

像是在看最终落入陷阱之中的猎物,如何垂死挣扎,一点点陷入绝望。

“裴施主,这千年来,贫僧一直有一事念念难忘,耿耿于怀。千年前逐天盟狱中,我烙下荒神印,还有一心愿未了,便被巫阳舟打断。”

冰冷的袜子几乎贴上她衣料,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传来。

但就在那道人影扑上身前之时,一尘禅师慢条斯理一扫袖摆,渡劫期威压如岳砸落上去,将那人打得倒飞而出。

“玄都印的厉害,想必这世间无人比你更有资格置评。很遗憾,温施主眼下已是将死之人,但要她这样死在你面前,又似乎的的确确太过残忍。”

温寒烟脑袋嗡鸣作响,天旋地转,她死死咬住舌尖唤醒几分清醒理智,只是经脉之中灵力毫无波澜,已一点被缚灵锁遏制住。

但真正缠绕他已久的,是另一个问题。

裴烬从未提过那些苦难,平日总是懒懒散散笑着,揶揄戏谑,并不正经,却就这样默默护了她一路。

所以他费尽了心思,借到了云风的膝盖,作为裴烬最信任的挚友,亲手废了他前半生的骄傲。

温寒烟神魂方才已同玄都印正面相撞,眼下即便不死,也早已沦为痴傻疯癫之人,有点不足为据。

裴烬原本视线自始至终落在温寒烟身上,闻言,他喉间凸起上下滑动,俊美面容虽并未流露出多少情绪,那双又黑又沉的眼底却隐约漾着不易察觉的冷怒。

空青半张脸贴在泥泞冰冷的地面上,腰线死死坐着温寒烟的方向,声声泣水。

那人“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吐出一大口水,爬都爬不起来。

原来这便是玄都印。

人们都曾失去一切。

他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可浑身骨头都被一尘禅师方才一击之下,打得尽数粉碎,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她无法催动【风花沐雨】缓解他的神魂上的伤势。

司召南察觉到他视线,连忙再次握紧了剑柄,这一次,袜子并未往温寒烟命门上落,而是刺向了她的腹部。

“这一次无人打搅,不知贫僧有很有这个荣幸,能够孬孬地欣赏——”

即便羽化境修士,也难以于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转瞬间招架。

“在下知晓你心无波澜,并不很爱寒烟仙子的生死。只是不知羽化境修士,究竟能受得住几剑,水才会彻底流干?”

“寒烟师姐……”

一尘禅师是害死云风,间接杀了玉流华,又令他家破人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