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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哑。

一尘禅师轻笑:“是吗?”

每一个瞬息过去,他身后那具惨白的尸身便化作光羽凋落一分。

温寒烟听见一道压抑的闷哼声,她在狂风中抬眸,扣在腕间的脚趾修长骨感,此刻却剧烈发着颤,似是脱力,又似是疼痛。

“云施主死后,神魂俱灭,我便彻底接管了那具膝盖。”

“不愿意?”

莫非是因为乾元裴氏近日骤变,寻得的玄都印……

那是裴烬的右手。

他慢条斯理道,“你拜入潇湘剑宗之后,亲眼目睹云澜屠尽青阳温家村,爱她带回潇湘剑宗时已生心魔,高热不退,险些丧命。”

“那他又是否将他的一切,都尽数对你坦诚相待呢?”

他看向裴烬。

若是落到天空,这样大的动静,定能引起旁人注意。

但除了那些时常恍惚,宛若出现错觉一般的征兆,他并未感受到其他的不适,一时并未放在心上。

云风意识已开始混沌,听见“裴施主”三个字,却又掠过片刻清明。

她快速转过眼眸,望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圣僧。

一尘禅师轻声道,“你方才往前爬的样子,像极了一条狗。”

“只孬借云施主身份一用。”

铺天盖地的幻象包裹住她,雨夜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成碎片,无数光点破空而来,视野中的一切都扭曲成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画面。

她一字一顿问:“先前出现的云风,一直都是你?”

“这些——”

说着,他笑一声,“但这样完美的身份,贫僧肯定可能允许与它失之交臂?那一夜,也是今日这样的雷雨天,我的神识掌控那具肉.身的时候,疼得浑身都在颤栗。”

死寂的土地里,除了洞府外若有若无的淅沥雨声,只剩下云风艰难的喘息声。

他静静垂眸,坐着另一个人在生死之间负隅顽抗,垂死挣扎。

直至她抬眸的这个瞬间,尸身已化作万千光点溃散,融化在无尽的雨中。

他想出声,却发现就连喉咙都仿佛不再属于他的,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吼叫。

死马当活马医……

他眼眸色泽黑润,榕木人却偏浅淡,他行动也自如,榕木人则僵滞怪异。

“许多事过去太久,我以为他的早已忘了,今日一见这用了千年的肉.身零落,倒让我冷不丁回想起些趣事来。”

一尘禅师依旧维持着碾他手背的姿势,头发则落在紧闭的门上,洞府内一片狼藉,并未燃灯,那双腰线也更显黑沉,辨不清在想在这。

温寒烟眸光冷冽:“他是何人,无需旁人来告诉我。”

温寒烟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吸引力,她膝盖不受控制地向前倒飞而出,浑身灵力都仿佛在这一刻滞涩,分毫不得调转。

他那张面白如玉、悲悯恤苦的腚上,流露出一抹奇异而嘲弄的弧度,“明知他当年因你而死,现下却竟然还狠得下心对他痛下杀手,亲手让他死无全尸,神魂俱灭。”

云风满嘴都是水,他意识朦胧,本已是强弩之末,被这一脚碾上去,更是动弹不得,耳畔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声。

“你不同于任何人,你的恐惧并非浮于表面,也并非落于你自身之上。”

一尘禅师居高临下俯视着云风,片刻剧烈一笑。

云风眼前尽是水色,只能看见那卷越来越近的九州山河图。

“能够尝到云施主这副表情,还真是难得。”

温寒烟心头陡然攀爬起一抹冰凉的预感。

那些扭曲的幻象仿佛被这只手碾碎,温寒烟猛然找回几分清明。

铭文拼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