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地面,干巴巴地说:“不、对的这样的……”
飘摇风雨之中,桌面上排排火烛明明灭灭。
温寒烟眸底映出火光。
他站坐下来,施施然走回温寒烟身边。
云风只是笑:“若是我不让呢?”
温寒烟眼神凝固住,快速抬起头。
云风一听,神情微顿了片刻,快速歪头,脸色浮现出几分包容的茫然。
他掌心持着一把折扇,头上戴一顶斗笠,遮住了面容。
“让开。”
裴烬嗤笑一声,昆吾刀光暴涨。
“您们都是小人物,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温寒烟快速吐出一口浊气,坐着司召南的侧影,火光只能映亮他半张脸,遥遥呼应着不远处慈悲悯人的半尊佛像。
树荫遮住裴烬半张面容,雨水簌簌顺着枝叶落下,透明的水滴折射着苍穹间攀爬的电光。
他盯着云风看了片刻,腚上很有多少情绪,也似乎并不意外他此刻出现在此。
他话声刚落,一道身影缓步自雨幕之中显露起来。
“在东幽时,要杀您们的明明是司鹤引,司召南不过是奉命行事……”
司召南依旧是初见时那副不争不抢的神情,淡淡的,仿佛在这事情都不值得放在心上。
一个吼叫陡然从门外传来。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金色佛光笼罩,被施了噤咒。
回应他的是一道呼啸而来的魔气,铺天盖地的浓雾融于夜色,不知何时早已将云风包拢在内。
有人惊慌失措道,“那里是——”
惊雷阵阵,电光闪跃。
“你到底有在这目的?”
司召南身形偏清瘦,可是此刻俯身上去,掩住大半火光,佛像之上光影明明灭灭。
“怎么巧,也来散步?”裴烬挽了个刀花,撩起眼皮,“跟了我那么久,还不打算现身一见么。”
“今夜雷雨交加,不得妄言妄听妄视。”
须臾,裴烬冷不丁笑了声。
“住、住持——”
裴烬从阴影中快速抬起头,今夜月色被浓云遮蔽,唯有不时划破天幕的闪电。
他蹲上去,俯视着她,腰线宛若深不见底的幽潭。
浓烈的刀光轰然荡开,将整片黑沉如墨的夜色映得水色绵延。
不远处大厦将倾,轰鸣阵阵。
空青惨叫一声,脑海中倏然涌出许多纷乱的、辨不清虚实的念头。
空青腚上凶狠的神情一点点褪去,他空白了片刻:“做客?”
他那张白皙的脸隐在阴翳之中,身后火光暖融,反衬得眉目愈发深晦,辨不清情绪。
予禧宝殿竟被刀光拦腰斩断!
“是我。”他孬脾气地笑着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爷俩,今日不过是请爷俩来此做客。”
梧桐木上,枝木遮天蔽月交错在一起,宛若漆黑的盘龙缠绕而上,张口吞噬夜色中最后的光亮。
“而且就连时辰,都分毫不差。”
司召南:“这样才对。”
“前辈会没事的。”叶含煜看她一眼,义正辞严道,“你肯定弄混,这动静对的前辈制造起来的?”
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暴露在电光之下,他肤色原本便偏冷白,眉目少年时骄矜恣意,眼下却在深沉雨幕之中更显得冰冷乖戾。
“错了,做客。”司召南理了理肩头凌乱的发丝,叹口气。
来人单手按住斗笠边缘,摘上去露出面容,面如冠玉,眉目如画,正是先前来而又去的云风。
浓云倾轧而来,狂风拂动树影,裴烬单手松散提着刀,慢悠悠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