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还在继续，伴随着江净的笑声。

人性在这一刻放大，哭嚎和怒骂不断响起。

褚向墨觉得时间仿佛被拉长。

就算是如此慌乱的场景，女孩也丝毫不见惊慌。

原本越来越鲜活的她就像是进入了某种状态，棕黑色的眼眸如平静海面般无波无澜，但是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暗光流转。

“你相信我吗？”她看着他，声音好像有点飘，但是因为目光专注，那种疏离的气质稍稍拉回。

褚向墨原本就剧烈跳动的心跳更是加快，肌肉僵硬，他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预感，还有一丝自己都不知道的惊惶。

他喉咙干涩：“……我相信。”

倒计时进入最后五秒。

她没有跑。

反而留在了他的身旁。

褚向墨忽然觉得，就这样死去好像也不错。

她到死都是他的。

女孩抬起手。

四秒。

她轻轻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腰间。

三秒。

男人的黑眸被微光照耀反射，倒影着女孩有些缥缈的面容。

两秒。

空气似乎凝固，男人感觉到一股喷涌的力量和错位的怪异。

一秒。

“咔嚓”轻轻一声。

倒计时停止。

褚向墨黑眸大睁，呼吸变得急促，神经却隐隐的兴奋。

他想到了那束偏移的激光。

女孩仰起头，没有去理会一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的喧嚣。

她朝他微微一笑：“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褚向墨微微一怔。

女孩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那是在江州市出差时最寻常不过的一天。

她和沈赐的那次不欢而散，以及他察觉到了沈赐对她的感兴趣。

她拉着他的手。

“……拒绝了得罪人也没关系，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哦。”

随口无心的话语，成为了未来的伏笔，也成为了她的承诺。

她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

第89章

江净青筋暴起，不可思议的嘶吼声成为了喧闹的背景音，配合着不远处不断播报的案件与证据，成为了这个夜晚的的一部分。

很多人都不知道，在刚才短短的五秒内，他们与死神擦肩而过。

一直在持续关注着女孩的几个男人自然也有些后怕和惊愕，他们是离死神最近的几个人。

但是这一刻，他们的心神都放在了她身上。

女孩的声音在这喧闹的场所里显得不是那么清晰，远处的沈赐就只能看见她的唇动了动，似在和褚向墨说这些什么。

绛红色的礼裙裙摆在风中飘扬，裹夹着不知何时飘落进室内的点点白絮，仿佛随时都能随风而去。

被盘起的长发不知何时也被风吹散，在风中飘扬，她勾着唇角，眼神却有些缥缈。

像极了雪夜中降临人间的月光玫瑰，衬得肤色更加白皙，让她此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和褚向墨之间有一种让人无法插足的氛围，似乎将周边的所有人隔开，让人不敢上前。

沈赐很清楚，江净的放置的那枚新型炸弹是真的，因为这样的最新军事武器，他曾经在父亲的一项报告里看到过。

也很清楚，刚才那短短的二十秒，他们也根本来不及离开这栋建筑物。

不仅仅是褚向墨身上的那枚炸弹停止了爆炸，整栋楼的炸弹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