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发稠暗,室内开了一盏灯。
里包恩起初没打算睡着,不过人在足够安逸的环境里闭目养神,总会很容易睡过去。
他任由自己浅眠了一会儿。
做杀手的工作让人对目光的踪迹相当敏感。他在感觉到视线之际睁开眼。那时余晖将尽,他在黄昏的边缘侧过头,望见坐在斜对面的人。
整个办公室垂暮般黯淡而闲寂,只有那个人附近的灯开着。
昏朦朦的光影切割着他与她之间的界限。
里包恩望见那柔和细腻的光线倾倒而下,滴落在友寄新奈的头发、侧脸与肩头,令人无端地想到“年轻”时矫揉做作的梦。他看见她托着下颔,四平八稳地注视着身在暗处的他。分明似是无聊所致的举动,她的目光却像是要永远记住什么似的,专注,认真,又叫人忽而感到闷热。
四周暗沉,被笼在唯一的光晕中的人连注视都仿佛离得万分遥远。
或许是刚睡醒,他在那一刻说不出话。友寄新奈却只是平静地开口,闲聊,问他午休是不是没有睡着。
他说算是吧。
她说那等会儿不要喝太多。
里包恩从来不介意被她这样管,相反,他乐在其中。但那时候他反而感到几分别扭,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时间不早。
保镖跟着老板前往居酒屋。他那天别着她送的银灰色的领带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