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我警惕地看了会确确实实拨通的通话界面,再掐掐手心。应该是现实。正翻出账户余额,审视凭空多添一笔的奖金数值,不远处忽而隐约飘来同事的提醒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从手机里抬起头,这些社畜挤眉弄眼,示意我往门外看。

不用多想,不用多确认。一股诡异的、缘分般的直觉在电光石火间擦过脑海。我想起某个窗帘都拉紧的夜晚。我在凌乱的文件里翻找,找到一张小小的白色名片,上面印着漂亮的花体字。出租屋被飞来横祸般的夜色吞吃着。

那时的我做出一个决定,全凭着手机惨白的光线与侥幸的、平白无故的、不具名的信任。

拨出电话。

电话被接起。

有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好像无论多远的距离,他不出一会儿就能赶到。

然后,灯亮了。

同事们或感慨或调侃的声音在四周起伏。我在办公椅上直起身,扭头看去。里包恩一身黑西装,戴礼帽,赫然是丝毫没有乔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