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番外(4 / 5)

明月逑 东君赋 11088 字 1个月前

萧偃愣了半晌,不见她出声,反觉得胸前微微湿凉,他整颗心漏了一拍,手忙脚乱要去拿帕子,还要抬起她的脸劝哄。

宋迢迢含着泪光,眼尾晕着绯色,别开脸不让他看,萧偃就揽着她,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给她哼她爱听的扬州小调。

郎君声线动听,音却不准,宋迢迢一时笑出来,眼儿弯弯,脸颊微红,萧偃见了只觉自己立时就要化作一滩蜜水,弯着眼,同她一齐笑。

笑罢,二人执着对方的手,卧回榻间,宋迢迢转头看他,眼里倒映着月桂疏影,倒映着芙蓉软帐,还有一个完整的他。

“萧偃。”

“嗯。”

“我们再不诉别离。”

隔了许久,久到宋迢迢眼皮变重,以为枕边人早已入梦时,他才颤着声,轻之又轻,重之又重道:“好。”

十载六年又一春,他的明月终于驻足,垂怜他一眼-

他为求明月,他为明月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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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青梅vs扭曲竹马

*

沈隹从傀域里爬出来那一年,握剑的手断了九千九百九十六次,踩碎的族人尸骨没有一千总有一万。

他从未想过,似自己这样的人——一个抽出父亲脊骨时眼皮都不曾搐动一下的人,会如此憎恨一个女郎。

生平五百载,他憎恨崔摇光的岁月有三百五十六载。

沈隹恨她,恨她第一次见面,在茫茫大雪里用绣满南珠的鞋履挑起他脏污的面庞,轻蔑地打量他,要他跟她回委羽洞天,做她的仆从;

恨她在鹊山拿他作伐,逼他挡下前路所有劫难,在他奄奄一息时弃他而去,又在他险要葬身蝮虫口中时,一剑劈开虫身,带着他乘上展翅的朱鸟,飞向天光大亮处;

更恨她在癸亥年的岁辰宴上,送了他铃铛,接了他海棠,吻了他的嘴唇,转头就与崇无派的少君拜了洞房。

沈隹痛恨崔摇光。

恨不能食她的肉,寝她的皮,把她的骨头碾碎了打篆点香。

后来他大仇得报,通往上界云之巅,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登位,而是闯入崇无派,将剑架在崔摇光脖子上,要她跪地磕头,历数积年罪孽。

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瞳乌黑,泪痣深红,面庞皎洁似含苞的白芍花,她的裙摆烈烈扬向远方,远方万万朵海棠花向二人扑来。

她隔着一片海棠,抚了抚他剑首藏着的玉铃铛,轻轻一笑,撞死在他的剑下。

鲜血和残花洇在一齐,所有人都和沈隹道恭喜——恩怨尽解,道心得证,飞升不过一步之遥。

少年颤着指尖划过剑首。

玉铃铛叮当作响,一丝余温都无。

*

沈隹命悬一线之际,昔日同门受人所托,前来劝诫,劝诫无法,只得将一摞同心结扔在他身上。

并告诉他,这是崔摇光生前亲手为夫君所制。

每逢夫君远行,女郎就制一枚寄情。

如此二十年,如此近百枚。

沈隹面色煞白,咬着牙犹不肯信:“她是穿个针都嫌累赘的人,价比金玉的衣服勾了线,只说换了就是,满大街都是的同心结,何必亲手去做?”

同门叹道:“真心对待的人,自是不同。”

沈隹瞳仁一缩,几乎撕着喉管在驳斥:“她哪里有什么真心!”

同门万般无奈,直言:“她自然是有真心的,只是全不在你罢了!”

只是全不在你罢了。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呢?

沈隹捂着胸口,又哭又笑。他想,他实在太恨太恨崔摇光,恨得华发早生,恨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