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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逑 东君赋 77665 字 1个月前

持的。

因平遥县主犹是位待字闺中的女郎,同席的也多是少年人,纵有几位撑场的尊长,浅酌过后就陆续离席了。

大舜于男女大防一事并不迂狭,年岁相当的少男少女对座宴饮,几番觥筹交错,愈发无拘无碍。

宋迢迢却是很有自知之明,丝毫不敢贪杯,只盼望能尽快脱身,速速去内苑陪侍堂姐。

幸而酒气助长情愫萌发,间或有人两厢属意,间或有人畅饮交心,相携去枫林漫步私语。

宋迢迢观察一阵,觉着此刻离席不算太突兀,于是客客气气向左右辞别,捋平袖襟,就要起身。

忽见筳宴前座的一位女子曼步行来,身姿袅娜,对她遥遥举杯,宋迢迢定睛细看,见来人身穿妃色罗裙,钿头玉篦,不是薛妙又是谁?

宋迢迢微讶,倾盏抿入一口薄酒,皮笑肉不笑道:“我适才还说要去寻您与县主,拜别二位,不想薛娘子竟亲来了,烦请娘子恕月娘失礼。”

薛妙心里暗啐一口: 小狐狸崽子,说的天花乱坠,倘若她不特地来捉她,恐怕连她尾巴尖都摸不着。

不论思绪如何纷杂,薛妙明面不动声色,含笑开口:“县主不胜酒力,欲去湖边放风,宋小娘子可要同行?整好由我这个长辈坐镇,替你们相看相看青年才俊。”

“我有一个同胞阿弟,年方弱冠,仪表堂堂,近日调任晋阳司马,应当堪配宋娘子……”

话音未尽,她便见面前少女掩唇,纱袖堆叠在臂弯,眉眼弯弯笑作一团。

她愕然道:“我说的有这么好笑麽?”

宋迢迢止住笑,以绢拭泪,并不应答,只道:“可见是吃酒误事,薛娘子这样精干的管家娘子,吃醉酒竟会如此…满口悖言乱辞。”

女子的脸色立刻转红为绿,“宋娘子这话是何意思?”

“薛娘子勿怪,实则月娘没有旁的意思,婚嫁之事关乎终生,纵是长姐如母,也不敢随意越过家母,替我决策。”

“月娘身为在室女,焉有置喙的余地?”

话罢,宋迢迢端端正正福身行礼,转身向内苑步去。

撇下女子独立秋风之中,一张桃花面青红交加,精彩纷呈。

*

别苑坐落于郊野的山脚,倚山傍水。

苑内亭台楼阁自不必说,更有万顷红枫,宛如高张的火伞,点燃静谧的林苑,映照曲折的江面,送来一池暄煦。

宋迢迢为免冲撞林中游人,刻意绕而行之,寻到一方偏僻的角亭,静坐亭内,疏散酒意。

丹枫层染,秋水连波,少女斜倚在美人靠间,支额看信。

她披一条月白的缠枝花褙子,朱红的罗裙铺散,遮掩精巧的蜀锦绣鞋,水波折射满苑的日光与枫叶,将金、赤二色倾洒在她的衣袂之间,更衬得她肤光胜雪,恍若仙人。

她凝神,将这封书信一读再读,总觉得怪异。

韩嬷嬷少时同杜氏学过运笔题字。

奉墨的侍女,自然不必学的多精妙,可她看这纸信,总觉得是在效仿妇人拙劣的笔迹,并非本能使然。

再说信件内容,粗看只觉稀松平常,开篇是问候,随后是描述她与孙儿隐居乡间、其乐融融的日常,与往日所书别无二致。

唯有末尾一句——“当初计出无奈,使我与娘子久别数年,倘有来日得以重聚,再诉万千感慨。”

她紧紧谛视这行字,良久未能展颜。

据阿娘所言,正统二年的夏末,她们举家迁入晋阳城,是为避祸。

倘要细说是何祸事,众人皆含糊其辞。或说兵乱频起,或说时局飘零,口径不一。

宋迢迢因为入晋阳城前夕突发高热,加之种种意外齐发,致使延医请药的时机被搁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