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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看向扎在脖子上的簪子。

身后是呼啸的狂风,以及夹杂着一道阴冷的笑声。

“谁说,我是弃子。”

林缘君转头,望见林惊雨睥睨的神色,以及她身后的暗卫浮现。

她愤怒哀嚎,“你们骗我。”

林惊雨伸手,摸上她的胸口,轻轻推了一把,整个人坠入水井,她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井口,雪不停落在她的脖子,融化在滚烫的鲜血里。

林惊雨站在井口,居高临下,双眸运筹帷幄,如视蝼蚁。

恍若那个深夜,燃着大火的船只与漆黑的寒江,此刻倒了倒。

林惊雨俯下身,扬唇一笑,“妹妹,我们不一样。”

“因为,你是棋子,而我从始至终,都是掌棋人。”

萧沂执白棋,她执黑棋,下这皇宫的棋局。

她唇轻启,轻轻一根根拨开林缘君的手指,林缘君绝望摇头。

“不!”

在惨叫之中,坠入失败的深渊。

大雪之中,林惊雨扬起身,望天空泛起死鱼白,是黎明的曙光,这场戏,终于有了落幕。

木二拱手,“王妃,我们的军队已将整个皇宫包围,并封锁了消息,还有半个时辰便是早朝,众官员皆在早朝的路上,届时张大人会带我派官员,力排众议,拥殿下称帝。”

林惊雨点了点头,而后问,“林府如何了。”

“如王妃所料,林府提前得知谋反,大门紧闭,应是不会来早朝,我们的探子来报,林相已连着十五日喝下慢性毒药,应是命不久矣。”

林惊雨用帕子擦去手上的鲜血,缓缓抬起眉,眉眼之间是凌厉之气。

她笑了笑,“走吧,去会会我的好父亲。”

她有时是个急性子,等不及她的皇后之位。

*

姜芙果然把话带到,林府大门紧闭,恍若能封锁里面所有的秘密。

天已黎明,林相还都未动身上朝。

林相房间,虽一贯以淡泊名利,高风亮节,但布置奢华,那高洁的竹是工匠用翡翠玉精细雕刻,栩栩如生,屏风上面的画是金丝所绣,百年金丝檀木框架,一屋子名贵之器,可施粥布善全国十年。

好一个清正廉洁好官。

天蒙蒙亮,四周依旧昏暗,林章安半夜惊醒,他捂着胸口喘不上来气,边咳边传外面的丫鬟。

“来人,茶。”

一杯茶贴心地递到林章安眼前,林章安接过,他抿了一口,烫得厉害,怒声要骂那粗心的丫鬟。

抬头一看,却见一身青衣,一张幽兰笑靥,笑盈盈地望着他。

“父亲。”

她声音温柔,甜软。

林章安一惊,“你怎么来了。”

林惊雨坐在床边,“女儿来孝顺父亲。”

林章安甩袖,虚弱地躺在床上,两鬓斑白,眼袋青黑,眼角聚着姜黄的眼屎,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去的唾液。

“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惊雨不以为意一笑,反而还毫不嫌弃地用帕子擦去他嘴角口水,扮演父慈女孝。

“您知道吗?您与我父女十九年,我最喜欢现在这个时候,您这般狼狈地躺在我面前,没有往日那般威严,女儿不用与你那么远,可以与你说说心里话。”

林章安转过头去,“你与我有什么好说的。”

“太多了,从小我就有许多话要讲,可是父亲从来不想听。”

她向来乖巧,学着郑小娘讨好他,起大早用早间的晨露给他泡茶,大雪纷飞站在家门口等他下朝,好给他披上保暖的大氅,她名动京城的琴是为博他一笑。

可父亲从未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