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骋侧眸盯了眼守卫示意他跟上,转身快步走向西营。
“跟秦岳有什么可吵的?你们限制她们走动了?”
“没有!回殿下的话,今儿后晌,那个杏黄衣裳的姑娘忽然发疯一样四处找人,秦将军匆匆赶来时,那姑娘闹着要亲自带兵驰援!”
“什么?”
“那姑娘要求亲自带守军出城,去支援您接应辎重的队伍!秦将军无法答应这般匪夷所思的要求,起初还在讲道理,但逐渐起了争执。”
陆骋从疾走换成了小跑,“为什么?她说她找我有什么急事了吗?”
“属下不清楚,他们在营外吵了几句,就被秦将军带去他那里商议了。”
守卫很快追不上了,燕王从小跑转为狂奔,从东西营之间的栅栏上飞身翻越而过,几步路都不肯绕,直奔秦岳的营帐。
陆骋一直认为邓姣是个聪明至极的女人,总是能掌握分寸的最边缘。
邓姣从前对他很温柔。
在他还没对她有非分之想的时候,她说话的嗓音都跟现在不一样。
那么无害,那么细柔。
后来,大概是那次她酒醉后的共眠,他被激起的欲望怕是被她察觉了。
她才开始展露她的小脾气,逐渐肆无忌惮。
陆骋本以为她的敏锐只会用在他身上。
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守城大事上任性妄为。
他不该继续纵容她。
沉重的帐帘被猛然掀飞起来,寒风灌入。
门口抱着陆渊的宜宁跟受惊的小鹿似的一转头。
看见是七哥回来了,宜宁咬住下唇眼眶一下子红了,抱着崽子直接冲进陆骋怀里,“回来了!皇嫂!七哥回来了!”
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太子都猛然活过来,蹬着小胖腿呼唤邓姣:“姣姣!找到啦!皇叔在这里!不怕怕!爷给你找到啦!”
然而,完全沉浸在绝望中的邓姣此刻似乎屏蔽了外界所有声音,扒在秦岳的橱柜里疯狂翻找着什么。
“虎符真的不在末将手里!”秦岳还跟在她身后不断解释:“末将无权调集守军离开大营。”
“娘娘!皇后娘娘……”
秦岳忽然被一只手沉沉按住肩膀,转头一看,就见燕王浅棕色双瞳惊愕地注视着几乎半个人钻进橱柜的邓姣。
邓姣衣衫不整,发髻蓬乱,灵魂像是丢失了大半,身体还在为了某件很重要的事做着重复的动作。
她要找到虎符,亲自带兵营救她丈夫。
可是没有,橱柜来回翻了二十多遍了,床上床底每个角落都翻遍了。
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耳鸣声越来越响。
一只手揽住她的侧腰,沉甸甸地,把她从橱柜里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