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不过是床榻间的调剂,对话也通常浅尝辄止。
“……可以了。”
“这里?”
“……”
“就到了?”
“……出去。”
在很长一段时间之中,他们至亲密的时刻,也只有这样的对白。
二十六岁的他们之间有床伴的规则,而那些规则里没有互道“晚安”这一条。
商熊猫摇着尾巴,看到原本表情松懈的主人又伸手,将手机捞了过来。
现在,没有规则来划定相处的界限。
商泊云点开静悄悄的聊天框。
所以我想说就说!
商狗子磨了磨爪子。
*
航站楼外,一辆白色的GLE前站着个驼色风衣的中年男人,他的身旁,模样明丽的少女一脸困倦。
“爸爸,江麓怎么这么晚还没到?”谭映雨打了个呵欠。
谭枳明看了眼手表:“说了是十一点,当然就是十一点,怎么,你还能让飞机飞得快些啊?”
谭映雨忍不住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懒得再和她老爹顶嘴了。
再抬眼,她的神情瞬间雀跃起来。
“江麓!这!”
谭枳明低嘶了声,大晚上的,大京机场都是他女儿这一嗓子。
谭映雨好些时候没见到江麓了,这会儿瞬间精神抖擞,谭枳明还来不及说,她就跑得没了影。
“好久不见。”谭映雨两眼弯弯,看向江麓。
“嗯,有五个月了。”
除却寒暑和小长假,平时都是谭枳明来长洲上课。
又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让江麓也不由得露出笑来,直到此刻,似乎才终于生出几分不在梦中的真切感。
“这几天又要麻烦你和叔叔阿姨了。”
“哎,哪的话。”谭映雨指了指前面,“上车上车!”
前头,车灯亮起,谭枳明将后备箱打开,朝他们挥手。
很快,发动机轰鸣,GLE驶离了大京机场。
“这五天就安心在京市上课。”车往前开,冷白的月色照了进来。
副驾驶上,江麓侧脸淡静,温声道:“我会的,谭老师。”
谭映雨抱怨:“爸爸,人江麓刚到京市,还没休息,你就——”
没说几句,就又犯了困,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谭映雨干脆蜷在了后座,“你就和他说上课,多没意思……”
谭枳明笑道:“你要是愿意练钢琴,就可以帮江麓分担些唠叨了。”
“那可不行……”谭映雨昏昏沉沉地顶完嘴,再度睡了过去。
“这丫头。”谭枳明失笑。
江麓垂着眼,手指点开了聊天。
商泊云的消息在二十分钟前发了过来。
没来得及从梦里回神,先看到了商泊云的“晚安”,天知道江麓那一刻有多慌乱。
谭枳明余光打量了他眼:“给老江发消息?我先前和他说过已经接到你了。”
江麓微怔,声音里藏着几分难堪:“不是。”
谭枳明没听出来。
“唔,坐车时看手机对视力可不好。”
江麓点点头,眼睛却仍盯着屏幕。
半晌,他点开了商泊云的头像。
“爸,求你别唠叨了……”后座,谭映雨含糊的抱怨传来。
“行行行。”谭枳明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专心致志地开车了。
聊天框里,商泊云的“晚安”看起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江麓指尖敲打,犹豫了半天,最终也回了一模一样的字眼。
只是梦而已,梦不是他能控制的。江麓如是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