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2 / 3)

江麓心想,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但也许是灯光太温柔,又或者是那束铃兰确实很好看,江麓说:“好。”

商泊云低头,与他靠得更近了些。

近到江麓能数清楚他长长的眼睫毛。

商泊云的眼睛里攒着笑:“以前不戴的。公司刚成立的前几年,竞争对手和合作商看我年轻,难免轻视。戴上眼镜,显得老成点,多少也能藏点事。”

尽管后来他已经得心应手,但这个习惯依然保留了下来。

再者商红芍女士总觉得自家儿子长得有些凶,眉眼浓烈,确实攻击性很强,戴上眼镜反倒显得好亲近几分。

“以前”两个字便勾出了江麓遥遥的记忆来,好像商泊云高中时,确实是不戴眼镜的,挑衅人的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像只伺机待发的兽。

“挺适合你的。”

“换我问你了。”江麓话音刚落,商泊云便开口,“谭映雨之前,还有别的相亲或是约会吗?”

“首先,和她不是相亲。其次,有。”这个问题不怎么让人开心,但江麓还是很讲信用的回答了。

自回国以来,断断续续也被江盛怀安排过几次相亲。

解释、推脱、表现糟糕、道歉,总之最后都无疾而终。

长久的焦虑在这一年越发严重,但江盛怀衰老至此,江麓只能掩饰下去。

“你打算一直这样吗?”商泊云的眼神冷了几分。

身体里的欲|望游走,江麓的情绪需要出口。

他压抑着喘|息,慢慢给了他回答:“不会的。”

这个答案可以指向多种可能。

商泊云以为江麓的意思是总有一天他能将性向见光,不再需要以迂回的手段解决问题。

但江麓却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因为他已经见过一次光了。然后他气病了父亲,气死了母亲,输掉了比赛,迎来长达三年的“同性性向矫正治疗”。

曼彻斯特降水充沛,雨声和风声一起拍打着治疗室的窗。窗外有时候也会有太阳,但大多数时候是阴沉的铅云。

活在焦虑中的这些年,江麓始终觉得自己的情绪像一个不见底的黑洞,任何事物掉进去,都只会被吞没,没有回响。

没办法原谅自己,又必须活下去。

为了父亲的期待活下去,为了母亲的理想活下去。

他没有在诸如电击疗法、心理暗示的手段中“矫正性向”,却学会了撒谎。

但在满足了他们的期待和理想之后,江麓觉得自己也会掉进那个黑洞中去。

然后被吞没,永远无声。

他是有罪。

可哪怕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临终时都会有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因此,他在被吞没前想偷得片刻喘息,是否也不算过分?

江麓的眼睛渐渐不再清明,他微微泛红的手臂抬起,勾着商泊云的脖颈往下。

商泊云则因为那个答案而快乐,这种快乐成了兴奋,耳鬓交缠,犬齿碾磨,以至于让青年锁骨上的红痕都渗出了铁锈味。

江麓忍不住骂出了声来:“商泊云,你是狗吗?”

“哪有这么说自己老公的?”

江麓顿时毛骨悚然:“谁准你这么——”

商泊云埋得更深了些。

“这种时候,就别欺负我了。”他控诉江麓。

没了镜片的遮挡,商泊云的眼睛里有水泽,还碎着橙暖的光。

这份控诉也就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江麓来不及讥讽商泊云的荒谬,就被他握住了手。

十指相扣,手腕贴着手腕,那串菩提也染上了灼灼的体温。

及至最后一刻的时候,商泊云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