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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她准备了许多汤婆子,一个稍稍温度低一些了就换另一个,盛烟喜欢滚烫的热意,将其捂在身体上,像是一个不会留下伤痕的烙印。

像是那些烙印深一些,再深一些,就能把心中的寒冷驱走。

她总是在沉默。

*

不知怎么的,盛烟就在长安过了一个年。

因为谢云疏的事情,几个月下来,宫中只办了一场宴会。

盛烟称病,没有去。

她自然没有病。

除夕那一日,她同槐花上了街,那是她罕见的出门的时候。

街上人人提着花灯,盛烟眨了眨眼,为什么什么节日都提着花灯,看着一旁卖花灯的老板数钱数的笑呵呵的,盛烟又觉得,那提吧。

她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槐花也看了看她们空空的手,果断去旁边的小摊子买了两个花灯。

人就是这样的,看见别人都有,总觉得自己也要有一有。

槐花将其中一个花灯递到盛烟手中,盛烟接过木柄,楞了一瞬。

是兔子的形状。

盛烟罕见地想起了谢云疏。

她想,这个兔子花灯没有谢云疏给她做的那个好看,眼睛不够红,尾巴不够卷,纸用的也不好,烛火看着也不行

她在心里贬低了一通,又发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槐花挽着她的手,落雪的季节,除夕夜,她们一同走在长安热闹的大街上。

好热闹啊

但这热闹似乎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盛烟开始更不喜欢长安了。

那个兔子花灯被她一路提着,一直到最后,盛烟也没有再看一眼。她侧身看了看槐花,雪落在槐花的头上,很快就融化成为了水,但不知为何,槐花的眼睛又红了。

盛烟装作没看见,她望向远处,望向宫阙,望向月亮。

她的眼中有一片淡淡的阴影。

*

一个年就这样过去,元宵节的时候槐花又想将盛烟拉出去,这一次盛烟拒绝了。

她去过元宵节,大街上无非就是热闹的热群和数不清的花灯,还有一旁数钱数的笑呵呵的老板,她觉得没什么意思。

槐花可能觉得有意思,她从一旁拿出自己的荷包,递给槐花,里面是数不清的金叶子。她听见自己对槐花说:“你去。”

槐花没有去,陪她窝在房中。

两个人隔着窗看着雪景,槐花说她不喜欢下雪天,盛烟也说自己不喜欢下雪天。槐花说因为下雪天很冷,盛烟也说因为下雪天很冷。

但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有时雨比雪还冷。”

她们面前放着两杯热茶,热乎乎的,一直冒着白烟,两个人一起看着白烟,后来白烟没有了,盛烟笑了起来,槐花却哭了。

盛烟第一次认真地看向槐花的泪,在槐花止住哭声的那一刻,盛烟突然开口:“等雪散了,槐花你就走吧。”

槐花怔住,下意识抓紧了盛烟的手,眼见着又要哭出来。

盛烟摸了摸槐花的眼睛,手指感受到温热的眼泪,可很快这一抹温热消散,泪又像茶水一样凉透。

“我过一段时间想去淮安,就是圣上给我的封地,本来是想带槐花一起去的,但是突然想到槐花日后是要嫁人的,这般跟在我身边同玉苏分隔两地,我舍不得槐花这样。这两年已经够了,我去淮安,槐花便留在长安。”

“等槐花和玉苏大婚,如若我有时间我就回来,没有时间我就送两份贺礼。”说着,盛烟笑了笑:“不止有贺礼,我还为槐花准备了好多嫁妆,好多好多,日后玉苏欺负你,你就用我准备的嫁妆去雇人打他,可以雇好多好多人”

槐花泪流满面,她摇头,始终摇头,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