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在养病,没有出过门,每日都睡了很久。”
大夫又把了把,摇头说:“那可能是之前的病还未好,一吹风,就又倒下了,老夫再给你开一些养身体的药。”
盛烟一怔,看着谢云疏在一旁听着大夫交代需要注意的事情。
一刻钟后,大夫走了,谢云疏端来了一碗看着就很苦的药。
其实盛烟从来是不怕喝药的,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看着面前谢云疏递过来的勺子,她不想喝。
时隔半个月,她又一次听见了谢云疏的声音。
他轻声道:“同你生气的事情是我错了,明年我陪你一起去摘果子好不好,不要生气了,喝药,好不好?”
盛烟哑然。
她翻着前世的回忆,前世没有这一段,她问自己。
盛烟和谢云疏原来曾是这样的关系吗?
原来曾这样相处吗。
谁要和他摘果子,前世也没有陪她摘过果子呀,再过两个月他就走了,一走就是了无音讯的两年。
这已经是很过分的事情了,但是后面发生的所有,每一件都比这个要过分。她望着谢云疏那双漂亮的眼睛,无声地质问,所以谢云疏,你觉得我现在能怎么对你呢?
她有些累了。
她同那日躲过他的手一般躲过了他手中的汤勺,轻声道:“你明日可以把纸鸢还给我吗?”
她缓慢地补了一句:“我不喜欢你了。”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盛烟很诧异,自己的心居然还会疼。但很快又觉得,心疼也很正常。心一点都不疼,不就死了吗。
她平静地望向谢云疏,像上一世他第一次在长安望向她时那样。
陌生,漠然。
你看,他永远是她最好的夫子。
年少教她诗文,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教她承诺,教她爱情。
后来教她无情无义,教她忘记,教她伪装。
眼睛要清高地一尘不染,嘴巴要说绝对违背内心的话,话语要简洁有力能刀刀见血。
要还没有说过喜欢,就对他说——
“谢时,我好像已经不喜欢你了。”
她无比被迫地借用“谢时”这个名字,但很快她又想起来,谢时和谢云疏都是一个人,即便现在不是,他日后也终究成为谢云疏。
她望向谢云疏,望向谢时,望向她所有年少的时光,她的声音因为病重带着些许的嘶哑,但却足够身前的少年听清。
她说:“你走吧。”
像是命运的判语。
盛烟想起很久以前,她对待盛映珠、对待江莹、对待江望的态度,如今她原封不动地用在谢云疏身上。
当初她在心中对她们说。
她该宣判的死刑从落下的那一刻就没有更改的余地。
现在她在心中对谢云疏说。
没有余地了。
很久之前,就没有余地了。
谢云疏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吗?
盛烟在心中吐出那几个字:“没有什么不同。”
她们伤害了她,谢云疏也伤害了她,甚至比那些人伤的更重更不可挽回,不能因为他是谢云疏就有所不同吧,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盛烟告诉自己,世间不能有这样的道理的。
她望着面前的少年,她像他了解她一般了解他,她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将那个自初见就矜贵无双的少年的骄傲和自尊放在地上踩,他不能接受的。
她看着他的眸色如她所料地慢慢变冷,随后——
汤勺直接抵住了她的嘴唇,苦涩的药汁滚入她的唇间,她眉心顿时蹙了起来。
少年冷着脸,声音也冷得异常,仿佛要用勺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