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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疏摘的那个果子藏到了袖子中。

对,就是树顶上最大的那个,她还是摘到了。

谢云疏冷着一张脸,用清水简单地给她清理之后,撕了自己的衣衫给她将伤口包了起来,随后,蹲在她身前将她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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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烟回过神,沉默地看着身前冷着一张脸的少年。

她想,她应该挣扎,应该反抗,发生了那么那么多事情,再多年少的情谊都消磨殆尽了,那日的雨就应该将谢云疏彻底淹出她的世界。

但少年身上的皂香味从淡青色的长袍上传来的时候,内心喧嚣了许久的盛烟只是舒缓了呼吸,放松放松又放松了自己。

她垂下眸,风带走了几分叹息。

她重生又同他重逢在年少之时。

此时,谢云疏因为她爬上树摔下来弄伤了自己还在生着气,那颗藏在她衣袖中的果子还带着些许重量,还未送出去。

昨日似乎下了雨,泥土湿湿软软的,少年背着她走过的路上留下些浅浅的痕迹。她没有说话,眼眸一直轻垂着,似乎在笑,似乎又在哭。

那颗树上最大的果子在她的衣袖中晃悠悠,随时都要掉下去,但盛烟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安静地在少年背上呆了这一生他们同行的最后一段路。

*

谢云疏将她背回了小院,将她安置在椅子上之后,他起身去屋子里面拿药箱。

盛烟安静地坐在小院中,眼睛没有四处打量这个在前世记忆中已经化为灰烬的小屋。谢云疏很快从屋子里面拿了药箱出来。

清俊矜贵的少年长袍缺了一角,脸上满是冷意,但蹲下为她上药的动作却很轻柔。

盛烟沉默地望着这陌生的一切,心中的恨、怨像是无解一般翻涌,但最后又不知道能归于何处。

他为她上完药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院子里被奴仆点了数盏灯。槐花和玉苏还未回来,不知去了何处。

谢云疏没说什么话,脸色一直很平静。

上完药收拾好明日的药后,他将她送回了府。这一次少年没有伏下身,让她爬上他的背,手勾着他的脖颈。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搀扶起来。

伤只是看起来夸张,其实并不算严重,盛烟被搀扶起来的时候,已经不太能感受到小腿上的疼意了。

比起心中为回忆泛起的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伤口处的疼实在不值一提

两个人从侧门进去,小小的门发出“咯吱”的声音,上面泛着铁锈的链条从门边垂下来,盛烟轻声从旁边走过。

谢云疏一直将她送到了院子中,少年将药箱放在桌子上之后,淡着眸同她挥手告别。

没有出声,谁也没有出声。

上一世是否也是这样,盛烟一时有些回想不起来。

她坐在小院里的凳子上,迟疑了一瞬,还是抬起了手,向着不远处那个少年道别。一直到少年转身,她的手才缓慢地垂下来。

夜幕之下,她悄然红了眼眸。

怎么办呢,谢云疏

现在的你无罪,现在的我无罪,但只是现在。原本现在只能论现在,但她经历了曾经那个未来。

在那个未来里,你会违背所有同我的承诺,你会不辞而别两年了无音讯,你会装作失忆同我说“陌不相识”,你会因为不想娶我威胁我的爹爹,你会为了皇位皇权害死我的哥哥。

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而我会无声无息死在那场寒冷的冬雨中。

再无过去,也无未来。

盛烟垂眸落了泪,她无法对现在的谢云疏下手。少女缓缓从衣袖里拿出那颗她摘到的最大的果子,果子旁,是一把始终被她放在袖子中的锋利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