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应着,外面的雨一刻也未停。
又过了两个时辰,盛烟终于听见了旁的声响。随着彩云的一身“殿下”,盛烟嫁衣下的手楞了一瞬。她约莫半年未体验过这般紧张了,外面的宾客还在闹着,她听见青年清淡的声音吩咐着彩云:“去拦着,别放进来。”
随着彩云“哒哒”的脚步声,燃着红烛的房间内只剩下新婚的两人。
谢云疏本就生的矜贵俊美,一身喜袍更是映得人好看至极,他望向不远处盖着盖头的盛烟,从桌上拿起了玉如意,缓慢走了过去。
盛烟的心怔着,像是清晨即将消散的露珠一般浮在云中。
冰冷的玉如意掀开了她的红盖头,她仰面见到了青年俊美的脸。青年脸上没有什么多的神情,只是按照大婚流程俯身将红盖头和玉如意都放在一旁。
然后是交杯酒。
喜被上撒着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盛烟被他扶起身,到了一旁的桌子旁。谢云疏没有假手他人,而是自己为他们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她手中后,又自己拿起了一杯。
盛烟抬眸同他对望,青年眼中满是平淡。
手交错着饮下杯中的酒,没有多余的礼数,只有窗外倾盆的大雨。外面的宾客还在闹着,屋子里面却极其安静。
饮完酒,两个人都将酒杯放回了桌上。彩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谢云疏适时起身,声音平静:“下面的人备好了吃食。”
盛烟这才发现了自己的饥肠辘辘,如今天已经黑了,她还只在喜轿上吃了一块糕点。那一块糕点噎了她许久,如今才被这一句话将饥饿引出来。
随之是婢女安静垂着头,一道道将膳食端了出来,盛烟坐在桌前,发现谢云疏也在对侧坐了下来。她想着从前林姐姐同她说的事情,轻声道:“外面那些人有难为你饮酒吗?”
林姐姐从前同她说,他们这边有闹大婚的习俗,只是一般不闹新娘子,而是闹新郎。
谢云疏轻声点头:“被拦了几杯酒,无碍。”
彩云在一旁布置碗筷,看看一旁的小姐,又看看一旁的殿下,觉得传言好像都是假的,虽然殿下不怎么说话,但是小姐在殿下面前也很安静,虽然两个人不说话,但是气氛却是想合的,哪里有外面传言的剑拔弩张。
彩云摇摇头,觉得流言实在不可信,她一个日日在小姐身边的人都差点信了。
盛烟用着膳,桌上大多是些清淡的,她偶然抬起两眼望向对面的谢云疏,这是这么久以来她们第一次单独用膳,不再是在人很多很多的宴会。
好像没有她想象的差。
她曾以为他相拒这门婚事是厌恶,但这半年的观察下来,他好像对待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淡漠。盛烟用了一口粥,想到这时下意识捏紧了勺子。
一个人变化总归是有原因的,失忆只能让人丢失那段记忆,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所以她们分别的那两年他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回到长安之后,她尽力打听了,但还是没有寻到缘由。她望向对面的青年,或许有一天,他能亲自告诉她,会有那么一天的。
用完膳后,沐浴更衣,一切都按照流程。
除了洞房。
盛烟只看了那些“话本子”一眼,对于此其实还不大明白,但总归当他们两个人合衣而躺的时候,她觉得好像是不对的。
外面的宾客全都散了,雨声也安静了下来。
喧闹之中尚且不引人注目,周遭安静下来,盛烟就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身旁是青年清浅的呼吸声,比她平稳,像是睡着了。盛烟望了许久,在逐渐回复的心跳声中,弯起唇笑了笑。
好像成婚不应该是这样。
但应该是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