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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同她打招呼,向她行礼,她一一相应,拿着帕子向爹爹的书房走去。

这半年她同爹爹见面的次数不算不多,爹爹总是在很偏僻的一个小院住着,平日也不同她和哥哥一起用膳,但她去爹爹书房的次数却还算多,因此现在也算轻车熟路。

她手中拿着帕子,帕子里面包着点心,她拿起来一口没吃不能放回去也不好浪费了。越往书房走,人越少,明明一刻钟的路,盛烟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等到她站到书房外时,她抑制不住自己心脏的颤抖。

她今天有很好地打扮了自己,每个人都说很好看,她出门又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照面了单看衣裳她和谢云疏应该是相配的,盛烟捏着帕子,点心有些被压坏,在手帕里散出一些碎末。

盛烟一颗心提着,她在江南那两年被谢时养出来的勇敢,如今一分不缺地还给了谢云疏。

书房前面的侍卫见了她,并没有阻拦。

盛烟提着衣裙,迈上了台阶,才堪堪到书房门外,就听见了交谈的声音。

一道是爹爹的,一道是谢云疏的。

她走近一些,听见爹爹的声音:“圣上同臣言,他属意的太子妃是小烟。”

盛烟一怔,敲门的手止住,其实平常爹爹很少唤她如此亲近的称呼,半晌之后她听见了谢云疏清淡的声音:“孤知晓。”

盛箫意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储君,开口:“明年小烟便十九了,同殿下的婚讯也该早昭告天下,方才能早些成婚。”

书房内安静了半晌,才传来青年清冷的声音。

谢云疏淡声道:“孤会同父皇言清解除婚约,圣旨尚未下,消息亦未传开,只要盛大将军今日应允,孤回宫便去向父皇请命。”

盛烟准备敲门的手彻底放下,怔然地望着门上映出的青年细长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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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早有预料, 亲耳听到却还是有些不同。盛烟的心酸涩得厉害,想转身就走,却又迈不出步子。

屋里面的对峙还在继续, 盛箫意从座椅上起身,横眉冷目:“若殿下如此看不起我盛家,自殿下今日踏出书房这门开始,盛家同殿下之间的情谊, 便就此终止。至于小烟,我们盛家攀不上殿下,下面却多的是愿意的人。不扰殿下的眼, 我们自然会将小烟远嫁离开长安,日后永不再回来。”

句句在放低,句句在威胁。

一时间,书房内落针可闻。

谢云疏半垂着眸,半晌后, 讽刺似地轻笑了一声。

门外,盛烟怔怔站着,同谢云疏的轻笑声一同出来的, 是青年漠然的声音:“之前是孤胡言了, 盛大将军可要记清今日所言,今日回去后孤便去御书房请旨, 让父皇为孤和盛大小姐赐婚。”

还是威胁。

盛烟手中的帕子顿时落了下去, 糕点脆弱地碎了一地, 青石板上变得狼藉一片。盛烟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扶着墙才没有跌落下去。

书房内, 针锋相对的两人在谈着婚期。

你一言,我一语, 一个怒火未消,一个清冷漠然,盛烟站在门外,眼泪滴落在摔碎的糕点上,脸上的妆一点一点晕开,狼狈地同黄昏时的洛音没有两异。

她蹲下身,用帕子将摔碎的糕点捡起来,却发现怎么都裹不住,书房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她最亲最爱的两个人,用刀和剑在谈论她期待了数年的大婚。

是草长莺飞的二月吗?

盛烟听不清。

那一日会阳光明媚吗?

盛烟也不知。

她颤抖着手一点一点清理着地上的糕点,清着清着,就看见了自己垂直落下的泪珠。

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碎掉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