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第一日,谢云疏便让人将管家的东西都交给她了,于是管家和下人们都很听话。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除了管家,爹爹和哥哥也为她安排了管家的嬷嬷,她跟着一点一点学习,即便出错了,也没人责怪她。
期间,林姐姐上门看了她一次。见到她正在翻账本,笑着说:“已经能看懂了吗?”
盛烟对着她摇头:“还不能全明白,再过几日可能就行了。”
林穗笑而不语,陪她在书房看了一下午的账本,盛烟看累了,趴在桌子上,望向林穗。今日林穗依旧一身素衣,头上只簪了一根朴素的银簪。
“林姐姐这些日还有去佛寺吗?”
林穗笑得温婉:“嗯,有去的。”
盛烟即将要问出口的话就问不出口了,其实有些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自初见起,林姐姐便一直穿着一身素衣,又在落云寺供着长思灯,林姐姐双亲俱在,祖父祖母已经去世十余年。
且林姐姐如今已经二十有三,还未婚嫁,也无婚约。
落云寺的长思灯只能是为
林穗似乎明晓她心中所想,温柔承认:“嗯,是为喜欢的郎君供的。”
盛烟怔了一瞬,轻声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穗弯了眼眸,笑着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郎朗君子,恍若明月。”
似乎许久没有有人同林穗提起那个人了,林穗喝了一杯茶,轻声说着:“我们认识了很多很多年,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盛烟静静听着,即便她从未见过那人,但也觉得如林姐姐所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郎君。
林穗一直笑着,最后说:“下次我们去吃斋面。”
盛烟点头,她也想去还愿。
来了长安之后,她实现了好多好多愿望,像是要把从前那两年她未求来的一切都还给她。
嗯,是还给。
无论是谢云疏,还是大婚,本来就该是她的。
但神佛灵验。
*
秋日时,沿海的地方上贡了许多螃蟹。
新鲜肥美,同秋日最为适配。
那时各个府中都开始办赏菊宴,盛烟和谢云疏一个都没去。
太子府自然也分到了螃蟹,整整两大筐,加上盛府送来的一大筐,整整三大筐。
厨房做第一顿时,她拿了螃蟹,才自己剥了一个脚,手就被划破了。
谢云疏怔了一下,连忙拿帕子过来帮她包住手,又吩咐彩云去拿药膏和绷带,盛烟觉得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过两日伤口就自然好了。
桌上的螃蟹最后盛烟还是吃到了,为她缠完手指后,谢云疏像从前一般,帮她用一个干净的碟子将螃蟹的肉、黄、膏全部剔好。
她怔怔地看着,有一瞬间觉得他其实没有失过忆。
装着三只螃蟹的肉的碟子被他推到她身前,他声音已经如往常一般平静:“吃吧。”
盛烟拿起筷子,夹了些蟹肉让人嘴中,其实没有尝出什么味道,一不小心就咬到了筷子,“嘶”地一下,痛感从舌尖蔓延。
她听见了青年无奈的声音:“盛烟。”
好像又熟悉了些。
以至于她第一反应不是道歉,而是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她从初见时就觉得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她踮起脚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有些僵住,盛烟闭上眼,觉得她的勇敢就到此为止。
时间仿佛静止。
直到门外响起彩云敲门的声音。
盛烟被谢云疏扶下来,她望着不远处的彩云,有些不敢去看谢云疏面上的神情。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