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你,走罢。”
尤黎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他似乎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看得见了,他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去看自己的手,近乎哭喊着说,“不要烧,不要烧了,停啊,快停——”
系统的机械声冰冷响起,“道具已进入冷却时间,倒计时:167:53:26。”
整整七天七夜。
像是一块巨石,将人压得彻底绝望。
尤黎突然开始说之前没说完的话,“你想让我走就走,你想让我留就留,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会难受——”他上气不接下气,在哭,“你教我怎么去杀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知道的?”
“我会疼的,我也会痛的。”
好痛,真的好痛。
心脏像塞了一大团棉花,硬物感梗在其中,被血液泡得膨胀涨大,密密麻麻的丝絮连在里面,现在它们被人硬生生地往外扯。
它们已经长在一起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是被抽筋剔骨的痛。
他被人教着亲手去杀死另一个自己,怎么能不疼,怎么会不痛。
尤敛微笑,“会记着夫君吗?”
尤黎僵了好半响,浑身都在冒着冷,仿佛动一下骨头都会咯吱咯吱地响,只觉得他不可理喻。
尤敛将他拥进怀里,顺着背,慢声哄,“好了,既然不想走,那便再陪夫君一会儿。”
尤黎在他一下又一下的安抚中,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情绪突然一下崩溃爆发,他扯下挡在他面前的手,费力地睁大眼去看,“我不怕,我不怕,你让我看看好不好?你让我看。”
尤敛动作停了,不语。
片刻,尤黎的眼前才重新恢复视线,他看了人许久,看了这张同他相似,现下却宛如修罗的面孔许久。
十指连心,他的十根手指头好像都在发疼,尤黎好像一下没缓过气来,顺过来后骤然狠狠哭着,囫囵不清地问。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他生下来就有病,为什么没有人跟他玩,为什么他总是在经历着一次又一次地分离?为什么,为什么?
从他的哭咽声中听不出像样连续的问话,好像只是在狠狠地发泄,情绪彻底崩了盘。
但他面前的人却仿佛清楚他在问什么。
他让人环住,被轻声哄着,“因为我们阿黎是个特殊的小孩。”
尤黎挣扎着想脱离这个怀抱,他不断地摇头,“为什么我要是个特殊的小孩,我不要,我不要是个特殊的小孩。”
他叫人在额角吻了吻。
尤黎好像突然的,在这一瞬间就泄了气,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他痛苦又茫然地哭咽着去回抱住人。
听见尤敛在他耳畔温声说着。
“生来就比别人多很多很多的爱。”
第82章 皮影戏24(完) 我想带他走
天降大火, 先烧得是挡在天上之物。
无形的丝线仿佛从中断裂,大火从上往下顺延到一半,又从中倒塌崩下。
尤黎最后见到的是一片黑暗, 不再是视觉屏蔽的黑暗,而是纯粹的有人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用唯一剩下的完好无损的手。
这只手的温度不再是温润的触感。
它冰凉,发冷。
仿佛他感受到的人体温度从始至终都是伪装, 是蒙蔽,是欺骗,但尤黎的的确确因为这份温感,在知道这个副本不存在活人后,也还会因此而安心。
尤黎睁着眼,甚至能看见一些透过指缝的光, 看见被遮挡模糊得影子,那已经不再像是个人。
他面前的人在逐渐失去所有的能力。
对方却始终很平静, 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