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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了。

战争和瘟疫里无数人死亡的惨象, 总是一遍遍在内心和脑海中循环,无论去哪里都无法得到平静。

她靠在树木的根上,凝视着永远不会改变的月亮。

“嗡嗡……嗡……”

在虚弱的高热和疼痛中,翅膀震动的声音传入耳内,女人看着靠近自己的毒虫,连最后的恐惧也无法升起了。

即使是被虫群啃噬,也不会再让内心产生更多的感受。

……可是,毒虫并没有袭击她。

在冰冷的月光中,她看见了随毒虫而来的孩子。

黑色的,长长的发丝在空中飘动着。

毒虫飞翔在女孩的身侧,随她赤.裸的双脚而动,像是某种被饲养的蛊毒。

脆弱美丽的孩子,危险狰狞的毒虫,让人不禁联想到怪谈中冰冷又梦幻的故事。

“你……”

女人一时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妖怪,还是人类的孩子。

可是人类的孩子,又怎么会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是妖怪么……

或许是因为有一个相同年纪的女儿,女人心中奇异的并不感到害怕,反而升起了淡淡的悲伤,有一种想要拥抱对方的本能。

她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双眼漆黑的女孩,声音也像月光般朦胧:

“「睡吧」。”

“……”

“…………”

对方一下子软倒。

梦子稍微放松了一点,在女人身前蹲下,观察起她的病情。

红发的孩子跟在梦子身后,问道:

“为什么要让她睡着?”

“嗯……这样比较方便吧。”梦子说,轻轻碰了下长出咒纹的嘴角,“有些人看到我的咒术、或者毒虫的时候,会觉得害怕。”

只要睡着的话,就没有关系。

只要当作噩梦,无论多么难过的事,都可以忘记。

缘一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并不是个多话的孩子,相反,继国缘一总是很沉默。

梦子已经习惯了他的安静,只是头也不回地开口:“缘一,给我红色的果子。”

少年的手伸过来,将她需要的东西放进了梦子的手心。

接着、在她开口前,用叶子捧起清水,稳稳地递到她的手边。

缘一总是很敏锐。

梦子遇到他时就发现了这一点。

会来到森林里的人,有武士和术师,也有面前的女人一样活不下去的人。

继国缘一则是和梦子一样逃走的人。

母亲死后,从武士的家里逃走,奔跑了一天一夜,无所顾忌、毫无恐惧地在森林中奔跑。

即使迷路也并不害怕。

直到草鞋坏掉,缘一才慢慢停下。

然后,他被无女发现了。

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对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总是如此敏锐。

无女本能地对男孩张开了手。

“……孩子。”

没有五官的妖怪说道:“我的孩子。”

没有脸孔的无女,能依照孩子心里所思念的母亲变化成同样的模样*。

梦子看到的无女,只有一张空白的真面目。

不知道8岁的缘一在那张空白的脸上看到了什么……或许是亲生母亲的面孔。

他牵住了无女的手。

“嗯。”

缘一说:“母亲。”

被这么呼唤的妖怪,手指如水雾般陷进缘一的掌心。

妖怪念出了他的名字:

“缘一。”

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