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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也不差这一两回的。

话语刚落,秦央身边的宫女应声而动,将一小袋金瓜子塞进小太监手中。

掂量掂量手上的分量,小太监见惯了长公主身边众星捧月的模样,第一次见她身边只有一个人伺候,怕不是出生以来,秦央就没那么寒酸过。

这么一想,看在金瓜子的份上心软一次也是情理之中。

小太监道:“奴婢会向陛下如实禀告,公主稍等,若是不成……”

秦央双眸微垂:“那便不成吧。”

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人通传说陛下同意了,但是公主只能去一个时辰,由侍卫护送。

秦央这回倒是意外他会同意,谢过恩后,她动身前往太庙。

侍卫们都留在门外,把守着门口,除去太庙内洒扫的宫人,其余宫女太监也无法入内。

秦央一个人进去了,陶宁站在门外等候。

太庙是皇室宗祠,里面挂着列为先祖的画像,长明灯日夜不灭,外面的阳光映不入里面,宫殿高大巍峨,却有别样的阴沉。

这里面没有人,为了防着秦央,皇帝会让里面的人全都离开,不给她有传递消息出去哦=的机会。

教授多年没有半分寸进,却在算计人上无师自通,秦央想明白之后,心如止水。

寻到先帝的画像前,秦央站了一会,弯腰拖来一蒲团,敛裙跪下。

似乎是为了彰显帝王威仪,宫廷画师总会将皇帝的画像画的凤目龙鼻,膀大腰圆,身型稳若泰山。

先帝也不例外,乍一眼过去,几乎跟先祖们长得没差,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其实先帝身形瘦长似鹤,他一辈子都没胖过,病重的那几年越发消瘦。

沉默良久,秦央终于开口:“今日儿臣来拜见父皇,是有话要跟父皇说。”

太庙内外一片安静,秦央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迎着一众先祖画像,站起身来,直视先帝画像。

在跪下时她心中打好了腹稿,有太多的不得不反的理由,可事到临头,她却一个都不想说了。

她语气坚定,说出了最直白的那一句:“我要废掉亲叡的皇位。”

殿内似乎起了一阵怪风,将布帘吹动,桌前的蜡烛也几明几灭,插在炉中的清香欲断不断。

似乎是一个愤怒的人的质问,秦央却不退缩。

她直面狂风,几乎能想象到先帝的所有质问,责怪她的不忠,谋朝篡位是反臣,他日青史将会留下行行骂名。

秦央冷静道:“我今日不是来求父皇原谅的,我只是跟父皇说一声,若是认为儿臣不孝,百年之后儿臣只会亲自与父皇辩一辩。”

狂风仍旧不止,吹动了她的袖子,似乎有什么被吹动,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碎成了无数瓣。

那是放在殿中放置新鲜花朵的花瓶,最近天气越发的冷,花朵凋谢不少,殿内不再放置花朵。

秦央仰头诘问:“既然谁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这大俞的皇位我也要坐一坐。”

说完,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除非天降大梁把她砸死,不然她不会改变主意的。

最终怪风停歇,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像是谁是妥协。

秦央不在乎会不会妥协,也不在乎之后的困难,史书工笔如何书写,但在这一刻,她问心无愧。

“下一次儿臣再来,便是我的登基大典。”

说完,秦央转身离开。

出到门外,外面也起了风,吹得人双颊发凉。

一众侍卫看向秦央,她站在门口,宽大的衣袖被秋风吹动,这样的大风,她仍能身若磐石站在原地,双眸幽亮,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