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导下,柏泉对京中事务很熟悉。
杜云瑟在家中读书,不需要人伺候,秋华年直接把柏泉也顺走了。
京城一共三十三个坊,大小不一,平均下来每个坊都有普通县城大小,从东城到西城穿过数个坊,坐着马车哪怕不堵车也得一个多小时。
裕朝的坊是按宽阔的主干道划分的,并不像唐朝那样有坊墙包围,主干道两侧人流量大,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商铺、戏馆还有茶楼酒肆。
柏泉一边在外面赶马车,一边不时回身给秋华年介绍途经的坊的情况。
秋华年的贴身小厮星觅和柏泉差不多年纪,但不像柏泉幼时丧父要早早懂事照顾爹爹与幼弟,乌达和灵雀夫妇都很有能力,星觅虽然为奴却是被爹娘宠着长大的,心性比柏泉幼稚许多。
秋华年宽和,不想让自己身边都是复制粘贴的假人,没让他改什么。
星觅头一次逛京城的街道,忍不住揭开马车车帘,看着两侧飞速后退的景色兴奋低呼。
柏泉语气平静,介绍得更详细了些,秋华年也听得津津有味。
俗话说有其主必有其仆,星觅这好奇爱凑热闹的性子,某种程度上和秋华年如出一辙。
到了西城区,秋华年让柏泉先把马车赶去西市。
虽然每个坊都能有店铺,但京城还是规划了东、西两个专门的集市,用以集中贸易。
受东城区和西城区不同风气的影响,东市随处可见书坊、书肆和卖笔墨纸砚的铺子,西市卖的东西则杂乱得多,天南海北全集中在一起,让人目不暇接。
祝家送的位于西市的铺子是大铺子,临街一栋二层小楼,后面还带个小院,之前一直用以售卖祝家的丝绸布匹。
铺子的管事和伙计去年秋天就知道铺子易主了,因为秋华年一直没派人来京城,所以始终没有交接。
秋华年按照地契的指引来到地方,下了马车后发现,眼前的绸缎铺子生意明显不如周围的铺子,从打开的门口看进去,货架空了小半没有补,售卖的丝绸光泽度非常一般。
秋华年眉头一皱,星觅就明白了,他性格幼稚些,但并不傻,被乌达和灵雀教得鬼灵精的。
“你在外面看好马车,我陪公子进去挑料子。”星觅借机专门指使了柏泉一句。
柏泉低头,淡淡嗯了一声。
秋华年和星觅进了铺子门,隔了好几个呼吸才有个伙计迎上来。
星觅借题发挥,“你眼睛长在哪里,没看见我家公子进来了吗?还做不做生意了,叫你们掌柜出来!”
伙计苦笑着告饶,“哥儿饶了我吧,如今铺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刚才记账呢没看见,我给您赔不是了。”
在京城做生意,谁都不能轻易小瞧得罪,伙计深谙生存之道。
秋华年看了一眼星觅,星觅领会意思,继续说道,“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人,难道这铺子是你的?我看你分明是存心诓我。”
伙计只好仔细解释,“哥儿有所不知,我们这个铺子原本属于辽州那边的大商人,前主家在京中有许多产业,做生意可以守望相助。”
“去年秋天铺子易主后,前主家传来的信说新主家要用铺子做新生意,丝绸布匹生意以后就不做了,别的产业也就不管我们了。因为一直没人交接,原本的管事们便不爱待另谋出路了,现在只留我守这个铺子。”
“铺子里的好货已经卖完了,库房里所有东西都在柜架上摆着,公子有能入眼的挑一挑,价格好商量。”
伙计无奈地讲完前因后果,至于他为什么没另谋出路,是因为他不是自由身,本身就是被赠予的铺子的一部分。
商人虽然不能光明正大购买奴婢,但只要有钱,总有办法捏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