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而这样的动作迫使她也只能直视对方的视线，更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担心和由此催生的强硬。

“我并不想对你动粗，但如果那样能避免你又偷偷地选择独自一人面对险境的话，我也只能选择强硬的手段，哪怕之后会招致你的怨恨也在所不惜！”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杰, 九岛月无疑是震惊的，但同时也愧疚于让对方这么焦心的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本末倒置”的决定。

“对不起……”

那么温柔的杰，如果真的强迫她说实话，也是被她自己所逼迫的。

因为他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担心她而已。

不行啊！自己怎么可以让把她当成家人的杰这么为难。

最终九岛月还是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自己递到了他面前。

——没有！

手套下什么也没有！

就连那长袖里的手臂, 也几乎要消失了……

“！！！”夏油杰看着那空荡荡的双臂只觉得刺眼得可怕。

更别说当事人还在努力地扬起笑容试图安慰他。

“其实除了手变得看不见有点吓人之外, 日常活动完全不会影响的哦！”

心痛到窒息的他回过神来已经将对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那不自觉地用力勒紧的双臂, 生怕对方下一秒就真的消失不见。

犹如十年前薨星宫发生的那早已成为梦魇的一幕, 至今都还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梦中……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了不被对方当成质问而变得极轻极轻的语气，“你就打算这样一个人独自消失掉吗？”

“……”温暖的怀抱和小心翼翼的询问，让九岛月瞬间红了眼眶。

而对方下一秒的那句“我们不是家人吗”？

更是让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对不起……”

“为什么要感到抱歉？你……都不害怕的吗？”

不害怕吗？

怎么可能！

这一句反问彻底地击垮了她压抑情绪的最后防线。

“呜呜……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杰……我好怕就这么消失掉……但其实更怕大家永远都不记得我了……你知道吗……每次在商业聚会上看到九岛家的人……他们陌生的眼光让我甚至都没有勇气上去打招呼……可是我真的好想他们……爷爷……还有叔叔伯伯们……还有很多熟悉的人……还有你们……一想到以后的你们也会跟他们一样不记得我……我真的很害怕……”

什么安慰自己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任何人记得，就不会被任何人责备，那不过是她麻痹自己不去想得更多的借口。

就像此刻这样，不那样做的话，她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不是神，她只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情绪？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家人。

知道自己的存在被抹除，就连出生过这件事都没有家人记得时，她就已经很崩溃了，可是她又不能崩溃……

因为过分的理智告诉她，崩溃了也没用，没有人记得就意味着没有人在乎……

人啊，就是这样的不是吗？

因为知道哭会有人在乎时，哭本身才被需要，才有了意义，不然再难也只会自己咬紧牙关，因为无处哭诉……

可是此刻的杰，无论是他的怀抱，还是他说的“我们是家人”的发言，终于给了她宣泄情绪的理由。

失声痛哭不至于，但至少也是彻底地将自己心底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而深知她已经压抑得太久的夏油杰始终都只是无声地轻抚着她的后背，直到许久之后她的哭声渐渐地自己止住了，他才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