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州的尸体。庐阳县衙的人带着他的尸体到杨柏川面前告状了,估计杨柏川找义父是兴师问罪的,义父若是不想去,称病不去就是。”
“去,为何不去?这等喜事我怎能不去?”齐项明乐呵呵地说,“我要去看看杨柏川那张难看的脸,我要让他知道与我齐项明为敌的下场!”
即便杨柏川怀疑他又如何?证据呢?
没有证据,杨柏川也奈何不了他。
齐虎捧场地说:“义父高见,说不定那杨柏川已经吓得瑟缩发抖,恳请义父放他一马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官场上哪个不是人精?
杨柏川心里再气也犯不着为了一个陈云州跟他翻脸。
齐项明理了理身上华贵的紫色袍子,将袖口掸平,微笑着说:“走,齐虎,随为父走一趟。”
“好嘞。”齐虎吩咐下面的人备车。
这一对新鲜出炉的父子心情大好地去了知府衙门。
一进衙门,齐项明便看到杨柏川眉头紧锁的样子,看到他,杨柏川的眉心直接皱成了个“川”字,似乎是更头痛了。
齐项明有些得意,现在就开始头痛了,这才哪到哪儿?
杨柏川到了庆川,他也没为难过对方,本以为大家能相安无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谁知杨柏川如此不做人,竟趁着他出城的时候派人弄死了他的儿子。
这笔帐他迟早要跟杨柏川算。
齐项明眼底闪过一抹阴狠,面上却客气有礼:“下官见过杨大人,不知杨大人唤下官过来所谓何事?下官观大人面色不大好,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杨柏川皱眉看了齐项明一眼,嚅了嚅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这副表现落入齐项明眼中,越发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他心里畅快,面上却是一副为杨柏川分忧解难的模样:“杨大人,你我共事一场,有事但说无妨。”
杨柏川轻叹了一声:“齐大人随我来。”
他将齐项明领到了衙门一侧的殓房,这是衙门暂时放尸体的地方。
齐项明站在门口便看到里面放置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虽然春天气温比较低,但尸体上还是隐隐散发出一股很难闻的味道,显然,这具尸体的主人应该已经死了有三四日了,刚好跟陈云州返回庐阳的时间对得上。
难怪杨柏川一副脸色难看的样子。
齐项明心里兴奋,面上却虚伪地说:“杨大人节哀顺变。陈大人这命不好啊,本来是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却被发配到咱们这荒僻的地方,如今又不幸遭此横祸,实在是天妒英才。”
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躺的是他的至亲。
杨柏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齐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齐项明脑子里一片亢奋,没听出杨柏川的诧异,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下官知道大人伤心,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没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对了,今日我收了个干儿子,还没介绍给大人认识呢,齐虎,过来。”
齐虎配合地走近,拱手行礼:“小人见过杨大人。”
杨柏川只觉好笑,还是给面子地说了一句:“恭喜齐大人。”
“谢谢,谢谢。”齐项明目光重新落到尸体上,“仵作怎么还没过来验尸?”
说着,他走到尸体旁,屏住呼吸,捻起白布的一角提起,准备好好欣赏欣赏陈云州的惨状,只是白布掀起,下面躺着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齐项明宛如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盆冷水,不可置信地说:“这人是谁?陈云州呢?”
齐虎也是一脸惊愕,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地上躺的仍是一具面生的尸体,他讷讷的,简直不敢看齐项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