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轻易的,剥夺了裴砚青的本身已经没剩多少的尊严。
在蒋则权面前,给他套上了最标准又最标准的罪名,揭开他的羞耻,像揭开一本书的空白扉页,露出浩浩汤汤又卷帙浩繁的、隐秘欢愉又俗世难容的上位之心。
挣扎与苦楚不提,天堂与地狱不提,整个故事浓缩后只剩下一个庸俗的、该死的、把自己脱光了爬上她床的小三。
“裴砚青你要不要脸?!你是不是贱?!!”
蒋则权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其实也骂了自己,因为他当年比裴砚青更贱,他只是眼眶赤红地揪着裴砚青的衣领,疯了一样地辱骂他,用最脏的话,“离婚太多年了没女人要了,欲求不满了是吗?!啊?”
“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就等着爬床?”
他额头青筋都暴起来,掐住裴砚青的脖子,要把他掐死一样,“爬上了又怎样,爬上了她和你在一起了吗?!”
“艹,你能不能别整天做你那旧情复燃的美梦了!!自己不觉得搞笑吗?!!”
裴砚青没有反驳,也没有反抗,他安安静静垂着眼,被掐到嘴唇都失去血色,似乎渐渐也认同了。
闻钰拧着眉,很快去阻拦,伸手拽了拽蒋则权的胳膊,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松开了裴砚青,再侧头对闻钰说话的时候就有哭腔了,“……之前不告诉我?”
蒋则权眼睑有液体,没滑下来,但晕在那里,他说:“我以为你知道,我在等你分手。”
我还以为,我们之间也有旧情,也许和别人的不一样。
他刚骂完裴砚青,转头就在自己身上发现了更可笑的一厢情愿。
闻钰看见他的泪眼,每次蒋则权收敛消磨掉原本的戾气之后,他那双眼睛总和闻书然的刚好重叠。
她盯着那双眼睛,顿了顿,反问道:“你不是要当哥哥吗?”
他说过替闻书然一辈子照顾她。
蒋则权的声音变得极轻,喃喃的,“你不是就喜欢哥哥吗?”
闻钰沉默下来,没有回应,去查看裴砚青被掐红了的脖子。
蒋则权都知道她这段沉默的意思,她想说,但你不是他。
也许最不该的,就是他的出生,他不该成为双生子的一个,更不该成为里面被抛弃的那个,千不该万不该有一张这样的皮相。
她见过了闻书然,再见到他,他就已经失去了成为原原本本自己的资格,只是一个影子。
一楼的房间,单岭重感冒,今天没有跟着去工地,他听到了蒋则权那几句怒吼,自动补出他设想里的来龙去脉,裴砚青离婚后多年还不死心,现在还勾引闻教授上床,那潭老师呢?潭老师怎么办?
单岭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