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裴砚青,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见到她的机会。
他进大门的时候,潭扬正在办公室看着闻钰吃提拉米苏,闻钰的办公室外面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学生,趴在门板上,听里面人交谈。
他们背对着裴砚青,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
“我靠,你听到没,潭老师说等你吃完再上楼……啊啊啊我要被甜死了。”
“嘘嘘嘘——小声点。”
“呜呜,虽然没有说情话,但真的好甜蜜。”
有个女生比较冷静地评价:“太夸张了,怎么一分一秒都分不开的感觉。”
另一个男生反驳她:“谈恋爱就是这样啊,你懂个屁。”
等听到潭扬那句“看你吃东西,心情好”,几个人不约而同从喉咙里发出了气音版的鸡叫。
“啊啊啊——”
“我要死了——”
“啊啊这就是爱情——”
“绝对谈上了,没谈上我把头割掉。”
“哎呀,百分百谈上了,他俩说话都快夹子音了。”
“但我总觉得,以闻教授的性格,她不会搞这种给他戴个小皮筋的事啊。”
“刚恋爱嘛,正火热,可以理解。”
裴砚青静静听了两分钟。
他其实想过有这一天,闻钰和潭扬在一起。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闻钰很难真的爱上一个人,他一直都这样安慰自己,一直都必须这样安慰自己。
他骨节绷成青白色,指尖狠狠攥进自己的掌心,快把自己掐破了,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痛,另一边手里的文件夹发出了不堪其重的断裂声。
裴砚青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多吓人,有个男生的余光看到他,猛地转过身之后看见他的脸色,吓得往旁边踉跄了一步。
“裴总。”
他颤颤巍巍,打了个招呼。
裴砚青盯着办公室的门,没有看他,也没说话。
其他几个人也发现他的存在,不知道他站这里要干嘛,于是赶紧你推我我推你的,全都溜上楼了。
就剩他一个人伫立在原地。
入冬后天黑得很快,刚进大门还有些许阳光,现在已经完全黑下来。
院子里的落叶在地面上盘旋,叶片太脆了,风裹挟着跟地面接触后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像是某种痛苦的尖叫。
裴砚青在黑暗里慢慢垂下头。
他没有哭,在院里空荡的死寂里,麻木地看着地面。
和门隔着点距离,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具体的内容,但能听见里面有间续的笑声。
有暖白色的光从门下的缝隙里泻出来。
光的形状是细细一长条。
鲜明的一道杠,划开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叫做爱的得与不得。
潭扬在考古所里,在她办公室里,都是恰如其分,因为相似的职业,他和她的生活有那么多重合,他和闻钰谈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