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青,他挣扎着躲开,声音微弱又嘶哑:“别碰我……我不走……”
“我,我不去医院……别管,我。”
说完这句话,他又开始趴着椅边干呕,像是要把胃吐出来一样。
“这样不行,裴总,您先去看医生,我再想办法叫闻小姐去陪你,行不行?”
陈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搬起他的胳膊,“真的,我等会儿给她打电话,让闻小姐来。”
裴砚青纹丝不动。
他听到闻小姐三个字,终于睁开眼,眼里布满猩红的血丝,他说:“别。”
“不要……不要让她看到我这样。”
陈才奇怪了,“您不想见她吗?”
这话又往裴砚青心上精准地插了一刀。
他靠在椅子上笑了,大笑,边笑边流泪,边流泪边说:“能不能别管我了……你们能不能别管我了……”
裴砚青头痛欲裂,狠狠锤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强撑着站起来,腿都在发颤,手指紧紧攥住了陈才的领口。
“是她不想见我。”
“她骗我。”
“她讨厌我。”
“她恨我。”
“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现在你满意了吗?可以滚开了吗?!!”
陈才被吼得呆滞住,刚想说话,裴砚青像是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胸腔剧烈起伏了两下,朝侧边栽倒下去。
他的颧骨首当其重重磕在水泥路上,擦破了皮,血流得到处都是。
好在裴砚青终于没劲反抗了。
他只能乖乖被架着走出游乐园,都已经神智不清了,他还一直说:“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
裴砚青就要这样,他不要被治好,身体越难受,心里就好像要轻松一点,生理上的痛苦更容易接受,他要一直躲进自己的高烧里,像只软弱的鸵鸟。
陈才没听他的,结果裴砚青在副驾也不安生,中途抢他的方向盘。
幸亏陈才反应快,一个急刹,刹住了,不然就要创到旁边车道的车。
他实在没办法,“好好好,不去医院。”
“裴总,不去医院了,放开方向盘,我不骗你,真的。”
陈才给庄唯打电话求救。
庄唯:“关我屁事。 “
陈才:“真的要死了,烧晕了已经,说什么都不去医院。”
庄唯:“……”
陈才:“你不照顾他,我现在只能去给他买棺材了,还有墓地——”
庄唯:“行了,送来。”
庄唯几年前和家里闹翻了,自己搬出来住,过年都不带回家,其实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他还要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