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由再继续的婚姻。
两个人一起在沙滩上搭城堡,一个生怕涨潮会把城堡淹掉, 所以拼命想要在日落之前搭好, 一个起初在旁观, 什么忙都懒得帮, 后来发现真初具雏形了, 开始搞小破坏, 但另一个也没怪她, 自己忙到筋疲力尽,等到人家终于觉得自己快搭好了,兴高采烈地给她看,她一脚把城堡踹烂了,满不在乎, 也不觉得自己错。
“反正也会涨潮。”
反正最后也要离婚,那弄的稀巴烂又怎样。
多好多华丽的城堡, 闻钰不要,那就只是堆平平无奇的沙粒。
她要走,她不要和裴砚青玩,不要接受闻钊安排的婚姻,没有人是她的同路人,她要自己选择的人生。
闻钰看着裴砚青攥着那堆废纸,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呼吸困难,往自己的心口锤了两下。
她怕裴砚青的伤口又裂开,伸手去够他的手腕,被躲开了。
这是裴砚青这辈子罕见的,躲开她的触碰。
他从不怨恨,但他不是谪仙,不是圣人。
裴砚青在爱情里是个彻底的凡人,他做不到戒嗔痴。
但即使这样,他也仅仅是红着眼睛,没有怒气,轻声问:“我不是个好的结婚对象吗?”
“我什么都能忍受,闻钰,我忍受你身边那些男人,你去碎金,我有阻拦过吗?我有多问一句吗?”
“你的婚戒,我没有逼你戴过,你可以对所有人说,我是你的普通朋友,或者你也可以说,我只是个陌生人。”
“我不需要你把我当成丈夫看,我们的家,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回,你也可以不回。”
“怕你觉得厌烦,我什么都不敢要求你,我怕没给你足够的自由,我怕你觉得这段婚姻是束缚。”
“我唯一会做的,就是让你记得出门带伞。”
“这样也不行吗?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行,我以后什么都不做了,我就在家等你,等不到也等,行吗?”
“蒋则权能做到吗?他能做到我这样吗?”
裴砚青没有要她回答。
他苦笑了一下,又低下头,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银戒。
“……我偶尔,偶尔会觉得你有那么一点点爱我。”
一阵风拂过樱花树,几片瘦弱的花瓣飘摇着掉在泥里。
这么快,花期就要过了。
裴砚青转过头,脸上挂着还湿润的斑驳泪痕,盯着闻钰的眼睛,挣扎许久,嘴唇张了好几次,才堪堪问出口:“……有过吗?”
你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秒钟?哪怕是连你自己都不够确定的一秒呢?
闻钰看见他那哀恸的眼神,呼吸被迫停滞了一瞬,她知道裴砚青努力在漩涡里找根浮木,但她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回答。
她被某种东西触动了,但她没有能力分析自己的心里的波澜。
她只是沉默,沉默到裴砚青以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