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一夜过去, 火炉里的焰火已熄,用过的铁箭沾染了不少血迹被丢到一旁,刑架上的人影一身血色头垂得很低, 出气多进气少,俨然时日无多。
三当家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不该交代的也被套了出来, 萧鹤棠得到有用的消息, 拿白帕子细致地擦了擦手, 在走出帐外前,想起来什么, 云淡风轻地吩咐,“牵两条鹰犬过来,把人处理干净。”
“是。”
回去萧鹤棠走在营地里, 巡逻和起来操练的军士见到他, 以为萧鹤棠和他们一样刚刚起来, 天色还未大亮,日照出来前天空灰青青的,周围白雾蒙蒙。
萧鹤棠在军医处停下,他把东月鸯安置在这里,却没说她是来干什么的, 底下人估摸不定也不敢随意安排她,但是东月鸯自己会闲不住不好意思, 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
算上他把东月鸯叫过去的那日到今天,萧鹤棠连续三五日没找过东月鸯的麻烦了,她也一直躲着他, 没有他,想必这几天她应该过得很快活吧。
就在旁边的小帐子里, 东月鸯睡得熟极了,小脸扑红,蜷缩在毯子底下,似乎把军营当成了家,颀长细嫩的脖颈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只消把手放上去一掐,这般可爱脆弱的小脖子就能拧断了。
东月鸯在睡梦中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强烈到透过目光她就能感受到对方传递的虎视眈眈的恶意,她不禁打了个颤,却因困倦始终没睁开眼皮,等后知后觉惊喜,面前却一切如常,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天在萧鹤棠那里,东月鸯听他说完“小女奴”之类的话语,便又挣扎起来,连萧鹤棠提出让她继续给他按按的话题都置之不理,不仅没有讨好迎合,反而摆出冷脸想着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见萧鹤棠了。
而萧鹤棠不知是不是心绪不佳,并没有把她当场留下,而是不正经无所谓地笑着,然后任由她走了,二人闹了个不欢而散。
走后东月鸯理智恢复过来,开始担心萧鹤棠会不会后续报复她,毕竟她当场出言不逊,让萧鹤棠少管自己,还放言不会为他守贞,视她为小女奴的萧鹤棠岂会轻易忍下这口恶气。
东月鸯接连提心吊胆防备几日,到昨天听见方骐说操练场,有将士们在比斗,她被拉去一起围观,却在那里看到了萧鹤棠,原来是有他在才引起那么大的动静。
亲眼所见他一招之内制敌,有的刚冲上去就被扫腿或是钳住脖子,最后轰然倒地,激起烟尘阵阵,东月鸯仿佛能预见她的下场,她哪经得起摔,萧鹤棠武艺何时这么厉害,他在庸行书院果然是在藏拙,她到他手里就是泥做的,随便碰碰就能断手断脚。
这样想想,东月鸯几乎要心存死志了,死也不要紧,她怎么样都不会屈服于萧鹤棠的淫威。
“姐姐有没有听见声音?”白日里,方骐铺着草药说:“昨天夜里军营里来了一批犯人,叫了好长一声,后面就没听见响了,说不定是死了。”
东月鸯迟疑地摇头,方骐说的她好像有点印象,又没那么深刻,太晚了,军营里的事不是什么都能打听,她安分守己不想惹是生非,即使有骇人的动静也不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