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眉头慢慢蹙起,“有些麻,可是方才在林间之时沾染到了——”
话未说完,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什么,连忙用帕子包裹着,从他袖中拿出一块令牌,“看看这个。”
陈大夫小心翼翼接过令牌,将它放到鼻间,轻轻一嗅,心中一块大石顿时落了地,“没什么大碍,是一种捉弄人的毒粉,虽没解药,但只会让人沾染的地方失去知觉麻上几天,没什么大碍。”
太好了,死不了,他这个新大腿就还能用。
却不想,他的新大腿却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一般,神色陡变,几乎算得上是从齿间磨出来的狠厉之声,问向了他,“几天?”
陈大夫差点被崔珏的神态吓到,可随即一想,手臂失去知觉,确实日常中多有不便,他一时难以接受也是理所应当,于是柔声安慰了几句,“看大人手臂上的情形,大抵是五天。大人若日常不便,可以多休养休养,有些事便让其他人代为操劳。”
五天?
崔珏此刻当真是连折返回去杀了飞鸢的心都有了。
四日后可是他与顾挽澜极重要的洞房花烛之夜!
大婚日
035
因着那场急来的暴雨, 路上塌了一座桥,崔珏赶回西京城之时,已是大婚当日。
彼时崔琼还窝在温暖的被褥里,做着兄长婚事取消的美梦, 可一听到秋山传来的消息, 崔琼就猛地从床上坐起, 还未穿戴好衣物, 便一手提着一个大夫朝着秋山急匆匆而去。
崔琼一路上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知道的, 因为他的缘故,他的兄长体弱多病, 往年冬日天气凛冽之时, 也有过不好的时候,可却从未有哪一次发病,到了让人去宫中连请三名御医的程度!
崔琼不敢逼自己往下多想一分,他只后悔着,若是自己能再有用一些,若是自己当时能拦住兄长——
崔琼再也忍不住内心汹涌而来的澎湃悔意,红着眼眶, 连跑带爬地扑进小院之中,嘶喊出声——
“哥!你不要死!只要你好好活着!便是让我向那顾挽澜磕头——”
高亢的语调在看清院内场景后, 飞快地拐了一个弯, 最后彻底没了声响。
崔琼看着一袭新郎装扮正欲出门的崔珏,表情呆愣地眨了眨眼。
“哥,你没事啊?”
崔珏面上的神情算不得好,抬眼的瞬间, 甚至带了几丝阴郁,“你希望我今天有事?”
若是平日, 崔琼立刻就能察觉崔珏今日有异,可今日乍然大悲大喜,崔琼的脑子便也用得不那么灵敏,他只愣了一愣,眼神越过崔珏,伸手指向屋子里还未离开的几位大夫,迟疑出声,“可听闻哥你一回来就请了大